“同上,收到花的菇凉里,包括我一个嘻嘻哈哈哈啊啊啊!!”
“楼上你药丸!走好不送!”
司小年正要回宋金鑫的信息,生鲜配送车到了。
明哥从店里出来看见司小年,回手指店里:“你爸妈又呛呛起来了,你姐快顶不住了,你去劝劝,货我自己卸。”
司小年边卷T恤长袖边说:“得了,越劝越烈,都别搭理他俩,一会儿吵累,就停了。”
明哥摇头叹气:“你比你姐淡定,你姐太爱操心。”
司小年先把快递打包纸箱和打包纸袋子扛了进去,他爸妈正在收银台后面无缝衔接的你一句无一句互相埋怨。
“早说他家的菜有问题,说了有问题还要进货,你脑子是不是让猪拱了……”高冬梅手里的进货单甩的“唰唰”响,司大年拧着眉站在高冬梅旁边。
司进一把抢过高冬梅手里单子仍在身后的台子上:“有没有问题是眼睛能看出来的吗?进货前你没看?考察你没去?你少没事儿冲我撒泼!成山那么多货站,哪个货站我没走过货,不试试怎么……”
高冬梅一把推开高进:“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外面吹牛吹大了,不进人家的货,你脸皮没地儿搁是吧!”
司进一梗,气势弱了两分:“进货是进货,关我吹不吹有……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面外跟人家吹牛了……”
司大年烦的推了一下收银抽屉,“哐啷”一声。
正往储物间放快递纸箱的司小年瞅了三人一眼。
司小年放下东西把储物间的门大敞开,一手撑着门,转身对正吵架的两人说:“这会儿买东西的人正多,要不,你俩移驾这屋吵。”
司进一瞪眼:“臭小子!”
高冬梅斜了一眼司小年,扭头给排队的人称重。
司小年听他爸妈呛声,听惯了,很多时候他都选择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要不是司大年明显挺不住了,他不会开口阻止。
像他爸妈这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累积下来的习惯,改掉是没可能了。
他甚至觉得,吵架就是他爸妈此生的乐趣,吵架是他们唯一的沟通方式,让他们闭嘴不吵架,估计类似戒|毒那么难。
高二高三他就经常跟明哥住在店里,上了大学又住校,一年也不回家几次,只为了图个清静。
司大年更甚,大学毕业后贷款买了一套40多平米的单身公寓,除了过年也是从不回家。
所以他们姐弟俩对未来有个什么样家庭的幻想——基本为零。
明哥对司大年这么多年的蚕食,眼看要见成效,司小年不想他和司大年都孤独终老,他们俩总有一个要家庭完满吧。
从上大一开始,每周六,司小年在俱乐部有一节爵士舞蹈课。
此时,一身宽松休闲服的司小年,整段跳下来,头发汗湿,脖子上汗涔涔的往衣领里流,他走过学生身边,偶尔提醒一下:“放松,动作太僵硬,分解动作再来一遍……”
舞蹈教室,整面落地玻璃墙外,两个高大的身影就快穿过走廊时,停住了。
玻璃墙上竖条磨砂贴成了斑马纹,齐然半张脸出现在没贴磨砂的玻璃缝隙中。
“嘿!”他勾唇一笑,冤家路窄呀!
齐然身旁的男人叫周正,是俱乐部搏击教练,跟齐然是老乡,这人从小混大,高中辍学打拳,齐然很多技术都学自他,牛格很反感周正打.黑.拳,总怕周正带坏了齐然。
周正手指扣了一下玻璃,说:“二层租给一家舞蹈培训班,成天不是四五十岁的大姐大姨就是一群小屁孩,乌泱泱的,也不知道老板怎么想的。”
齐然想不出来司小年教一群大姐大姨跳舞是什么场景,毕竟这人回回跳舞一身嘻哈风。
不知道会不会被大姐大姨们揩油。
毕竟,长的挺帅!
啧。
是帅。
齐然瞥最后一眼,司小年做了个横着走的螃蟹动作,挺逗……有点可爱。
从二楼到顶层,齐然嘴角一直挂着笑。
直到见到肥超,脸上的笑意都还在。
“嚯!快看看,小弟弟来了。”肥超一见齐然满脸兴奋,拍着肥腻腻的爪子吆喝。
齐然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换成了促狭又锐利的笑。
周正被不轻不重的戾气刮了一下,低声提醒齐然:“当他放屁,你今年打最后一场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
齐然绷紧的肌肉一松,叫了声:“超哥。”
肥超天然肥,也是个天然废,不是技术废,除了是个技术流,其余哪哪都不招人待见的那种废。
“小~弟~弟~,”肥超比齐然矮一拳,脸往齐然面前一凑,浑身的臭汗味儿,“别来无恙,听说你打最后一场,车轮战啊,太他妈稀罕你这一身尿性了,怎么样,车轮战加上哥哥一个。”
齐然屏息,他不想继续打擂台赛的原因之一,是回回见这群人他都要练闭气,实在是臭气熏天的他想立刻死。
熏都能熏死他,还打个屁!
他笑笑:“超哥说笑呢,车轮战都是您年轻时候玩儿剩下的……”
肥超讥讽一笑:“年轻时候,怎么?我现在很老吗?”
齐然一挑眉,肥超应该大他一轮,“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超哥正当年。”
肥超终于乐呵呵的走了,周正一脑门细汗,冲肥超背影骂了句:“狗比一个!”
齐然跟俱乐部签了一场MMA擂台赛,他需要一比能供他上完五年大学的钱。
这笔钱他能得来,就不想用他爸的钱。
电梯下行,齐然笔直的站在电梯厢中间,看着数字变化6,5,4……他伸手按了2层的键。
过了上午十一点半,二楼三间舞蹈教室都空了,齐然又从安全通道走了下去。
公交车刚在西门停好,手机响了。
牛格急吼吼的喊:“快!女生宿舍三号楼,一队的小孩儿说看见司小年骑着车抱着花,从西门奔三号楼去了。”
齐然舔了舔唇,这人还真忙,刚上完课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给女朋友送花?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铁丝环。
昨晚换洗枕套,铁丝环从枕套里掉出来,他当时还想着等遇见了司小年……现在,他又不想还了。
果真,医不自医,药石罔效。
司小年没去过教师楼,手机开着导航,他一边看路一边看手机,导航给他导了一条死路,再拐回来,还他妈导的是同一条死路。
车子停在路边,司小年想给收快递的老师打个电话,正对着单子拨号,前车筐的花束突然被拿走了。
司小年皱眉,转头看人。
牛格?
他语气不太好的问:“你的?”
牛格笑起来痞的很想让人甩他两耳光:“我女朋友的,你,来的挺勤呀!”
司小年眉皱的更紧了,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机打单:“你女朋友?”师生恋这么不避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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