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咒骂,不想听埋怨,不想看见别人厌恶的眼神,不想看见亲人哭的死去活来。
他胆小如鼠,如今却在胆小的夹缝里看见了阳光。
刺眼明亮,狠厉乖张,……或许他该视而不见。
“谁?!”牛格甩出去鱼线,扭回头瞪着齐然,一副不敢置信,“你说谁?!”
“司小年。”齐然没钓鱼,他坐在马扎凳上看着鱼塘,偶尔有鱼跳出水面。
“你刚才去给他送鱼汤?”牛格把鱼竿固定好,拉着小马扎凳挨近齐然,低声问。
“嗯,我说是爷爷做的鱼汤……”
“我他妈就是你爷,我是你二爷爷!”牛格推了一下齐然,恋爱无脑啊!
“你激动什么?”齐然歪了一下,手撑着地坐稳,“晚点走,等他忙完一起回学校。”
牛格平息一会问:“你能跟我说实话,你怎么想的吗?”
“没怎么想,看见他怎么想的都忘了,之前还好,五一再碰见,感觉要完。”齐然实话实说,他确实越来越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牛格非常苦恼,他一个谈了18个女朋友的直处男,实在不太懂怎么搞基,“这样,你听我说,我一般要是碰上让我无法自拔的姑娘……”
齐然猛地转头看牛格:“谁让你无法自拔了,傻了吧!”
牛格又推了齐然一下:“你他妈听不听!”
齐然没办法,两个臭皮匠勉强当一个诸葛亮用吧,谁让他俩都是恋爱技术渣呢,“说。”
“这样,你先冷静冷静,这不要开学了吗,你现在周六日也都有课,而且你他妈月中还要打拳,过了月中,这月末再见,如果你他妈还控制不了寄几,那你就上,但是我提醒你,你想好了以后怎么跟爷爷交代,老爷子快七十了,你悠着点玩儿。”
齐然不是没想过,他突破挣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从小养到大的爷爷。
父母在他眼里不是负担。
但是爷爷不一样,……还是冲动了。
薛梦梓从采摘园回来,拎着一小筐草莓,远远看去,人美景美,牛格扫了一眼咳了一声。
齐然终于找到怼他的机会,斜着一脚踹过去,牛格连人带小马扎凳栽倒在地上:“瞅你那点出息!”
牛格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薛梦梓走近了,他没骂齐然,接过草莓回小木屋洗草莓去了。
薛梦梓坐在牛格的小马扎凳上,看着齐然问:“成山大学9号跟理工大打球你去吗?”
齐然不知道这事儿,牛格还没来得及跟他说,“看看吧,怎么,你们外国语也去?”
薛梦梓笑笑:“不去,你去的话我可以带人过去给你们……”
齐然以为薛梦梓要带人过去跳啦啦舞,赶紧打断:“不用,我们有啦啦队了,还是男团。”
他转念一想,跟理工大打球不知道是什么阵仗,如果对方有啦啦队,牛格是不是又要去求宋金鑫赐个啦啦队,如果这样……
“谁说要给你们跳舞,我说去给成山校篮助威。”
牛格端着草莓回来,正好听见这句话,他蹲在齐然一旁说:“对了理工约球,去吗?”
“队长说了算。”齐然拿了颗草莓放嘴里,挺甜,不知道司小年……靠!
“要我说去呀,春季赛理工大没遇上咱们,让商学院把他们哔了,很不服气,丫的说成山打球幼儿园级别,操了惯的他们!鸟哥收拾他们!”牛格一说到打球,气势都不一样了。
齐然笑着附和:“逼哥收拾丫的!”
薛梦梓在一旁笑:“俩神经病!”
齐然和牛格是从小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薛梦梓是初中转校到南县被牛格强行划圈划过来的,三个人从初中大高中都是一个班,自打高二才变了味儿。
太阳下山,三个人往回走。
“我去蔬菜基地看看,你俩帮忙做饭。”齐然进屋换了件T恤就要走。
牛格看见人往后院儿走,喊:“等等我!那个谁你帮爷爷做饭,我也去蔬菜基地看看。”
走到蔬菜基地天已经黑了。
司小年从技术员那儿借了个充电大灯,蹬着梯子正在大棚外面挂大灯,天黑后要借着灯光搬完最后两车菜苗。
齐然远远看见司小年的背影,像是踩高跷一样有些摇晃,距离很远他就开口嚷嚷:“棚里不是有电灯吗?!”
司小年站在两米高的梯子最顶端,两腿夹着梯子站着,一手高高举起亮着的灯,远远看去他像是一个会发光的人,高举过头顶的大灯,照的眼睫的垂影落在鼻梁上。
灯光和阴影深刻了他的五官,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色朦胧了他身体轮廓,站在梯子上的身形笔直修长,夜风拂动衣料,他闻声回头看向齐然的方向。
齐然脚步一顿,咬了一下腮帮,接着往前走。
牛格也愣了一瞬,恍惚的一瞬,他几乎能理解齐然了。
“扯棚里的电灯也要爬上去扯线,用完还要再安上去。”司小年仰头高举着灯,高度有些勉强,灯挑在指尖上才挂上去,他没爬下来,而是从梯子上直接跳了下来。
“要帮忙吗?”牛格走近问。
司小年笑笑:“不用,你们要回市里先走吧,我这忙完估计还要一俩小时,我不急,可以明早再回去。”
牛格还没说话,齐然先开口:“不急,一起搬。”他拍了下牛格,示意牛格开始干活。
牛格今天带着薛梦梓出来,穿的倍儿帅,白色POLO衫,浅色休闲裤,翻毛皮的帆船鞋。
让他搬菜苗?!!
他瞪了一会儿齐然刚穿上没十分钟的白T恤,心里暗骂:日了鸟了!
多了两个人干活,而且其中一个干的尤其卖力。齐然吭哧吭哧搬菜苗,也不废话,也不搞事,他被刚才梯子上的司小年晃的还没回过神儿。
过了七点半才收工,比计划收工时间快了将近一个小时。司小年给运输司机和工人结工资,又给看棚的人发了月工资,才去见技术员。
牛格和齐然蹲在浇灌水管前洗手,洗脸。
牛格看着司小年跑前跑后,忙是忙,却不乱,脾气性格比齐然好一百倍,有一种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都好的感觉。
“司小年家就是干这个的?”牛哥问。
“不知道。”齐然知之甚少,见过司小年爸爸每年夏天来几趟,知道司小年姐姐好像开花店,还卖咖啡,仅此而已。
“你就知道看脸,死颜狗!”牛格骂齐然。
司小年的长相放在整个成山大学都挑不出几个比他长的好的,更何况性子不软,打人又狠,跳舞还招小姑娘,总之就不是齐然能压得住的人。
“对,不看脸我看哪儿。”齐然不以为耻,看脸咋了,有脸能看才自豪,而且身材也不错,起止不错,贼性感。
他搓了搓食指和拇指,手上似乎还有搂了一下残存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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