茕茕_九月买的饼干【CP完结+番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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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的视线撞了个凑巧,于是袁渊抬手打了个招呼。

  陈冬阑没有来地紧张,不知道该给什么回应,好一会之后才像生锈机器人一样点了点脑袋。随即想到袁渊的好兄弟也参加了跳高比赛,就打算换个方向离开。

  没走两步,袁渊却小跑着凑近:“你走哪去?我跟你打招呼呢。”

  陈冬阑嘎噔一下又停在原地,局促地说:“我……我以为你来看别的同学比赛的,就想先走。”

  袁渊眼里有点迷惑:“我来看别的同学比赛就不能顺带看你的吗?不是,我给你绕进去了,既然我们碰上了就不能在一起看?”

  陈冬阑低下脑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由热了耳朵,感到窘迫:“不是,我是怕打扰到你和你朋友。”

  “你说什么呢,大家都是同学。”

  如袁渊的致辞所说,那一天草长莺飞,是个和煦的好日子。袁渊刚下跑道,外头罩了个薄薄的夹克,一手插在兜里,似乎那股飞奔的劲头还未褪去。他说,“都是朋友。”

  那一天,他们从陌生的同学变成了朋友,虽然依旧陌生,但这一幕陈冬阑回味了很久。

  升上初三,课业变重了。陈冬阑木讷久了,自觉脑袋也不是很聪明,于是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哪怕上下学的地铁也会看书。

  结果不小心就看睡着了。

  拍醒他的人就是他以为再也不会和他搭一趟车的袁渊。

  “快到站了。”有人拍他的肩膀。

  陈冬阑皱着眉把眼睛睁开,和袁渊闪亮的眼睛撞了个正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善于和别人对视,但总觉得袁渊的眼睛格外晶亮。他错开视线看到站,距离学校还有两站。

  观察到陈冬阑的视线,袁渊笑了:“我怕你会赖床。”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陈冬阑心里痒了一下。他从来不赖床。他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每天就准时被闹钟叫醒,不给妈妈和叔叔添麻烦。

  “不会的……谢谢你。”陈冬阑摸一把膝盖上的书,摸了个空。

  “我给你捡回来了。”袁渊抬起手向他示意,递回那本语文书,“大早就背诗?难怪会困。”

  “我……”陈冬阑不知道回什么,想了一会才说,“不是诗的问题。”虽然有一部分是诗的责任,但根本原因在于起太早。

  “总之是学习的问题就对了。”说着袁渊打了个哈欠。

  陈冬阑又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好在袁渊很会聊天:“突然碰见我不会奇怪?我没搭这条线有一段时间了。”

  陈冬阑觉得自己应该问:“……为什么?”

  袁渊又打了个哈欠:“之前我爸妈出差,我暂时住在我姑姑家。我的天,那可有够远的,每天我姑姑都要把我和我姑父打起来,打仗一样催着我们吃饭,再催着姑父开车送我上学,不过一个月,我姑父憔悴得比我姑姑还瘦。”

  陈冬阑有点想笑,但硬生生忍住了。

  袁渊感到疑惑;“这是好笑还是不好笑?”

  陈冬阑摇头:“好笑……不,是你的描述好笑。”

  袁渊无奈:“想笑就笑啊。”

  陈冬阑迟疑地说:“……我怕你觉得我是在嘲笑你的家人。”

  “噗——”袁渊被逗笑了,“不要那么严肃啊!为什么你老是怕?没什么好怕的,陈冬阑。”

  陈冬阑愣了一下。

  他大概是被击中了。

  心脏上,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麻痒愈演愈烈,以至于他不由收紧了拳头,藏在身后。

  初三过得很快。这整一年袁渊都减少了课间打篮球的频率,让陈冬阑觉得他们亲近了不少。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觉得”。

  两人常常在上学的地铁上遇到,但是多半只是短短聊上一段就没了。陈冬阑有心和他说话,但是稍一犹豫“该说什么”、“说什么他会感兴趣”这一类的问题,就错失机会了。

  而且就算陈冬阑有完美话题可以和他讨论,袁渊不先开口他也不敢问。

  这种事情,总是第一次不敢,往后就越发不敢。

  每一个“好话题”都被陈冬阑放在心里反复揣摩,最后像被揉烂了的纸团一般丢掉。

  按理说,两人放学也该搭同一班地铁回家,但每晚袁渊都要和好朋友一起打一个小时的篮球,天气好甚至更久。

  至于陈冬阑,比弟弟晚两个小时到家的他不能让家人等他一起吃晚饭,所以会在食堂吃完再回家。本来到家就很晚了,他不能耽搁更久,让妈妈和叔叔担心。

  他有想象过和袁渊一起走出教室,走出校园,然后走进地铁站,再在地铁上挥手分别的场景。

  但从来都只是想想。

  初中毕业后,他们升上了同一所高中,但是分在不同的班级里。

  自我介绍时,陈冬阑第一次当众发言却挺直了背,没有脸红,也没有心跳如擂,更没有结巴。

  他心里只有袁渊和他说过的—— “你大声一点,再把头抬起来点。”

  还有,“没什么好怕的,陈冬阑。”

  第十四章

  “有谁参选这一次校园艺术节的主持人?举手我登记一下。”

  班会上,文娱委员如是说道。

  正在埋头做物理卷子的陈冬阑将手举了起来,但另一只手还在草稿纸上刷刷演算。

  “不是吧,陈冬阑?”文娱委员有点难办,“你这个名字我不太好给老师报上去啊……”

  在全班同学的认知里,陈冬阑是一个木讷的书呆子。虽然这个书呆子特别热衷于回答问题,几乎每一堂课都会举手发言,但其刻板的姿态和生硬的语气让大家没办法给他联系到主持人身上去。

  陈冬阑抬头:“有规定我不能报名吗?”

  文娱委员苦笑:“没有……好好好,我给你记上了。”

  她没有生气。因为陈冬阑这句话是很认真地在疑惑有没有规定他不能报主持人,不是在挑刺。

  第二天中午,陈冬阑收到了初选的通知。

  几十个学生在阶梯教室里等待,吵嚷声中,陈冬阑四处张望,找到了站在讲台附近的袁渊。

  他在跟别人说话。

  陈冬阑往前走了一点,但不敢太靠近,而是在离他差不多五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袁渊看到了他:“陈冬阑?”走过来打招呼,“你来选主持人?”

  陈冬阑点了点头。

  袁渊凑近了些,有些神秘地说:“准备一下应对麦克风故障,或是台本出错了之类的问题。”

  陈冬阑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袁渊笑出声来,并非嘲笑,有点像家长苦恼地看着自己孩子犯傻:“老师透题了,快做好笔记。”说着,摆了摆手走开。

  陈冬阑望着他的背影,就算他消失在那个方向,也发呆一样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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