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露比回答,他终於转身,明知故问,“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座位,狱长先生。”
“你说呢?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进来的。”
露比向他展示一张蓝色磁卡,监狱长面色不虞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对心爱的宝座不再执著。
“想必科尔温先生已经知会过你,他给了我费什曼监狱最高级别的身份识别卡,蓝胡子的万能钥匙,其中也包括狱长办公室。”
“科尔温先生确实说过,但我认为你应该有起码的尊重,这是我的办公室,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就坐在我的座位上。”
“抱歉,请原谅我。”露比轻巧地说,可他的语气神态没有丝毫歉意和请人原谅的诚意。
监狱长看著他,保持沈默,他还不习惯坐在办公桌以外的地方和人交谈。露比说:“既然科尔温先生说起过我,你一定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是的,我知道。”监狱长说,“听说你是个优秀的补漏专家,我以前也接待过几个和你相同职业的人。”
露比作出好奇的样子问:“相似是指什麽?”
“一样的傲慢、无礼、不可一世,好像世上没有他们不能解决的难题。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自以为的那麽能干,很多人都是冒牌货。”
“泰勒先生,最近你有什麽烦恼吗?”
监狱长不是约翰.科尔温那样的商人,因此他不象生意人那样患得患失,露比问他有没有烦恼时,他立刻直言不讳:“你是指布兰顿.格林的事?”
“今天你刚举行了他的葬礼,是否连所有的麻烦也一起埋葬在墓地里了呢?”
“科尔温先生是让你来解决这些麻烦,而不是质问我。”监狱长说,“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处理突发事件,後续工作就是你的问题了。”
“科尔温先生让我处理的是过去发生的事,而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布兰顿的事件和我无关,它不在我和科尔温先生签订的协议中。所以这个麻烦还得你自己解决,直到我和他谈及此事,进而再有下一份协议之後。”
“我不明白你所谓的过去是指什麽?”
“过去三年中有11名囚犯越狱,且至今逍遥法外。”露比说,“科尔温先生说过,我有权力查看这个监狱的每个地方,比如犯人们的档案?”
“是的。”
“但是我今天试了他给我的磁卡,档案室的门控提示还需要声音识别。我想费什曼监狱除了监狱长,不会再有别人有这种权限。”
监狱长继续用那种看待冒牌货的眼光看著他,露比还在摇晃他的万能钥匙。监狱长说:“是的,除了我没有别人,警卫长也不行。如果你认为自己手上拿的是蓝胡子的钥匙,那麽你就该知道,总有一个地方是你不能进的。”
“你会让我进去吗?如果里面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
“为什麽要保密?”
监狱长沈默,露比适时表现了一下极富个人风格的友好,微笑。对监狱长不必采取计谋,露比有正当理由查阅档案,这是当初和约翰.科尔温的约定,洛克艾万公司的高层管理者相信他掌握了所有逃犯的资料,档案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这是露比花费力气调查费什曼监狱越狱史的成果。
“我可以让你进档案室,但你得保证……”
露比说:“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占用你的座椅,虽然它坐起来非常舒服,你能告诉我是在哪买的吗?”
“当然。”监狱长的不快略微减少,露比看起来很赞赏他的品味。“你什麽时候想去?”
“现在。”
“我刚从葬礼上回来,有点疲倦。”
监狱长丝毫不掩饰自己在推脱,露比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疲倦之色,但如此明显的敷衍反而令人无法再多说什麽。
露比从那张舒适的座椅中站起来,把它还给原来的主人。“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查阅档案就得有你在场对吗,狱长先生。”
“是的,档案很重要,我不希望有人带走、损坏或是复制,如果你想知道什麽,我完全可以协助你,毕竟你是科尔温先生的合作者。”
“谢谢,那麽我明天再来拜访。”露比离开了监狱长的办公室,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问,“声音识别时用什麽内容?”
这不是秘密,反正到时他总会知道,监狱长说:“名字。”
从泰勒狱长的办公室出来後,露比在楼梯上遇到文森特警卫长。这位铁面狱警毫不回避地打量他,目光没有囚犯们的露骨欣赏和欲望,更像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连露比都很好奇,想知道他在什麽情况下才会有多过皱眉这样细微的表情。
“格瑞斯小姐。”文森特说,“你为什麽总是不在医务室?”
“有人规定我一定要在医务室吗?”露比毫不客气地反问,“24小时都在?”
“但是你离开太久了。”
“反正艾吉尔在,有什麽事他可以代为处理。”
“那麽你干什麽?”
“我和监狱长探讨一些关於监狱内部的事,现在我要回去了,请让一让。”露比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走下楼梯,一直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文森特看著他的背影,随後也转身走开。
露比回到医务室,助手艾吉尔正在替一个放风时被人撞倒而摔伤的囚犯治疗,露比推开里间的门走进去,关上门後开始打电话。他自己的私人电话给朱蒂打,接通後首先听到的是狗叫声,朱蒂的欢声笑语:“再来一次,迷你,你能跳那麽高。”
露比终於有些无奈:“朱蒂,能听我说话吗?”
“亲爱的,我在听。”
“这里有一个号码,是费什曼监狱的狱长史特伍德.泰勒先生的直线,明天下午2点打给他,确认两遍他的名字,让他自己说。”
“好的。”朱蒂不问为什麽,也不问怎麽做,对於露比嘱咐的事立刻照办,但不是盲从,他们沟通的方式很少有人能理解。
“你好吗?”露比问。
“很好,你呢。”
“我也是。”
“再见亲爱的。”
“再见。”
然後他们挂断了电话。
葬礼过後的费什曼并无任何变化,犯人之间一切照旧,丝毫没有因为某人去世而影响打架、吸毒和暗地里性爱游戏的兴致。
艾伦对墓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之前让狄恩打听阿尔奇幽魂只是出於好奇,参加葬礼後,这种好奇又多了一分更深的探求。直觉告诉他阿尔奇事件绝不单纯,在幽灵故事的表象下一定深藏著某些秘密。虽然没有任何确实根据,但直觉是安格斯.特罗西先生认可他成为一个优秀杀手的特质,他经常需要依靠直觉来判断某件事该如何取舍。现在艾伦需要更多调查和探听所得的线索,问题是狄恩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尽管他答应帮忙,可最近总是一整天都在跟著麦克转悠,好像离开菲利克斯警卫的视线范围就会让他感到不安全。实际上这也确实给他带来福音,林克有好几次想对他动手都被麦克制止,晚上想故伎重施交换牢房也没能得逞。他根本无法贿赂麦克,而且布兰顿的事件刚过去不久,其他警卫也有所收敛,对於同样的要求开始采取回绝的方式以避免落得查德和塞门一样的下场。林克对此恨之入骨,但又没有丝毫办法可想,毕竟在费什曼他只是个囚犯,狱警认真起来,囚犯只能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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