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一声轻响,金色而带着点美丽小卷的长发顺着那白皙的后颈滑落到了地面上。
露比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
把长发剪短之后,他感到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
但那种感觉很不错,就像另一个自己。
现在这样的一个他,要去做一些事,露比觉得他必须这么做,因为接下暗杀Tyrant委托的人是他,当时他认为这件事虽然有点棘手,但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由于他的估计不足,使艾伦、麦克,还有与此相关的不少人都陷入了困境。
如果他不能多做一点的话,甚至还会威胁到朱蒂的安全。
露比从镜子前走开,去浴室里洗澡。
这个路边的小旅店很适合亡命之徒们借宿,他擦掉口红,把脸上的妆容洗干净,简短的头发很容易清洗,露比在断断续续的热水下闭了一会儿眼睛。
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单纯地沉静在水幕之中。
水流经过他精致的颈部流向胸前,接着洒落在地面上,露比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十六岁之前的少年幻影。
为什么自己明明选择做女人,却又不肯放弃男人的身份?
他爱朱蒂,给她丈夫的爱,但却又希望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这种不可思议的对立心情竟然还能容忍他这样矛盾地存活下去,就连露比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自嘲地笑了笑,迅速地冲洗完身体走出浴室。
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用买来的绷带把自己缠紧,露比没有想到这件事做起来如此困难,就像中世纪妇女们穿上束腰一样用力吸气,几乎要窒息了。
“我为什么要如此辛苦地恢复男人的样子?”
他自言自语,一边努力地做着这些事。
好不容易才把隆起的胸部弄平,露比穿上刚买的白色毛衣和蓝灰牛仔裤。
他照了一下镜子,也许他应该多花点时间来适应自己的新形象,但现在却必须立刻走了。
露比收拾好东西走出旅店,柜台里的服务生向这个俊美的男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外面的空气冰凉,天色还是一片黑暗,距离第二天还有好几个小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酒吧通宵营业。
露比把车停在小巷里,推门进了里面。
衣着暴露的性感女郎们沉浸在烟雾缭绕的昏暗里,身边有不少男人,但还不断地把目光投向新目标。
露比穿过她们的身边往深处走。
“要找好女人吗?”
一个有着白皙皮肤的美女拦住他,手臂挂在他的肩膀上。
“全套只要120美金,也可以满足你的特殊要求,但要稍微增加点费用,我打赌这里没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了。”
她的嘴唇性感,声音诱人,身上带着廉价香水的浓烈味道,露在低胸衣物之外的大半个胸脯浑圆而优美,就像罩杯里盛满了两杯牛奶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
“不,谢谢,你虽然是个好女人,但我喜欢男人。”
露比压低嗓音向她微笑了一下。
那位美丽性感的女子好像受了惊一样松开手臂,然后带着点鄙夷和失望的目光走开了。
露比不去管她,继续走到吧台更后面的地方。
酒保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什么酒?”
“我要的酒菜单上没有。”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硬币放在桌子上:“最近运气不太好,但今晚可能会转运。”
酒保拿起硬币,那是一枚十分特别的硬币,只有正面的头像,反面则是一片空白。
但是很显然那并不是什么错币,而是用工具磨平的,上面有淡淡的刻痕,写着tomorrow's world。
“祝你好运,这个我暂时替你保管,如果你手气好赢了的话,再把它换回去。”
酒保把硬币握在手里,推开了自己身后的门。
“谢谢,但我想以后我不需要了。”
露比穿过那道狭小的门,黑暗的楼梯一直蜿蜒而下,他推开尽头的门,里面一片光亮,各种赌博机发出特有的声音,轮盘中的小球在红黑色的格子间跳跃。
一个地下赌场。
露比慢慢地走进去,有个黑衣男子拦住他。
他虽然拦住他,却不说话。
“我找父亲,他在吗?”
黑衣男子伸出的手缩了一下,他看着露比,过了一会儿说:“他在。”
“谢谢,我自己去找他,另外,你是个很好的看场人。”
他微微一笑,从男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漆黑的门上什么字也没有,如果不是仔细分辨的话,甚至会误以为那是墙壁,黑色的缝隙勾勒出门框,既没有门把也没有锁眼。
露比伸手推了一下,房门是带着磁力的,要稍微用点力才能推开,而且一旦放手就会恢复到原来紧闭的状态。
他把门推开一条细小的缝,在没有什么人发现的情况下,悄然地走了进去。
室内有着温暖的灯光颜色,到处都是高高的书架,把整个房间隔成一个离奇的迷宫。
露比穿过一个个书架,就在他越来越接近光源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杀了人吗?”
他怔了一下,但很快露出了微笑。
“不,我只是来看看你。”
“听着,我喜欢诚实的客人,直截了当说出你的来意,是要为自己找出路?是杀人放火,还是得罪了黑道人物?你要知道什么?”
露比站到这个发出苍老声音的男人面前,他保持自己的微笑:“我说了,只是来看看你。”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立刻变得惊诧,然后惊诧又转变成冷漠。
“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想你应该高兴,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原来的样子。”
“原来的样子?”
老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露着大腿和胸部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那和门外那些妓女有什么区别,好好想想你原来的样子。”
露比放下手里的外套,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我们总是不合拍,只要见面就会吵个不停。”
“好吧,说你真正的来意,我不会相信你说什么到这里来只是为我让我高兴之类的鬼话,惹了什么麻烦?竟然会把你逼到来见我?还特地穿成这个样子。”
“你是比我的麻烦更可怕的人物,让我无所遁形。”露比从口袋里找出用白纸包裹着的两个十字架。
“你见过这个吗?”
老人用粗糙的手接过来,他反复地看了几眼:“是deaconess党的象征物?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赝品?”
“赝品?”
“虽然看起来很逼真,但是没有女执事党的标记,就是一件漂亮的赝品,这件已做得不错,只是在隐秘部分的小标记被忽略了,通常不会有人注意那些地方,甚至连deaconess自己人也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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