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手机,有消息,冯颜找他去酒吧玩儿,还神秘兮兮的说是什么特色酒吧,他直接就问乔生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儿,乔生说是gay吧。
赵水天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小孩儿是惦记自己呢,但也不一定真的就对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这个年龄段的半大孩子通常还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
他没打算搭理冯颜,那厮又发消息过来说会穿女装进去,问赵水天想不想一起玩儿。
赵水天对女装有几分好奇,寻思着一会儿和封诚分开没事儿了去一次也不是不行。
他刚要回复冯颜就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他抬头看了眼,一个男人,不认识。
年级不小了,应该有二十大多,对他来说算是大叔了。
但是一点不邋遢,穿着一件灰格子的棉麻衫,下身是一条长的盖住脚面的黑色涤纶裤,黑色的鞋子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赵水天用了大概两秒钟把人很隐晦的打量完毕,“您有事儿?”
“请问……”他开口的声音很温和,给人一种天生好好先生不会发脾气的感觉。
“您是封诚的男朋友吗?”
赵水天挑了挑眉,“不是。”
那男人歉意的笑了笑,直接就坐在了赵水天对面。
这餐厅的座位是连坐沙发,那男的坐的位置正好在封诚吃饭的地儿的外侧,所以这个动作看起来并不突兀,甚至他嘴角挂着一抹十分自然的笑容都给赵水天一种老朋友的熟稔错觉。
赵水天下意识的坐直了。
“你等封诚?”赵水天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男人摇摇头,忽然就伸出手,“鄙人秦屿,岛屿的屿。”
“赵水天。”
学生党少有机会和人这么正式的握手,但赵水天也不觉得别扭,伸手和男人交握了一瞬,很短的触碰,赵水天摸到男人手指指腹有很厚的茧子,但他脸白白净净手又细皮嫩肉堪称不沾阳春水,这茧子就显得突兀又可疑。
“秦先生从事什么职业。”赵水天后背靠在椅背上,语气懒洋洋的,神态又不显轻浮。
“户外求生指导。”
“什么?”
男人一笑,“指导喜欢探险的驴友一些技术工作,包括求生,救援,潜水,动植物的识别。”
“技术顾问?”
“差不多吧。”
“厉害厉害。”赵水天也跟着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这个职业,要不是看他说的这么煞有介事,还以为是临时杜撰的。
寥寥数语无法看出太多信息,但秦屿这个人容貌上乘温文尔雅,很容易就获取人的好感,降低别人对他的防备,赵水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在哪里上学,成绩如何都对秦屿说了。
而对方只说了一个不痛不痒不知是否真实的职业,还是自己在发现他手部的茧子时顺出来的。
赵水天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我看老弟像是聪明人,这倒数第一,不屑的成分居多吧。”
赵水天笑了两声,并不答话,而是把话题牵引到自己这里,“你和封诚有过一段儿?”
“只是认识。”秦屿面上挂着淡笑,“我是他的笔友。”
“笔友?”赵水天惊讶于封诚这人竟然还有笔友,“你俩写信?”
“电子邮件。”
赵水天再次挑眉,“我还以为是那种关系呢。”像白索那种。
男人听懂了,摇摇头,被误解了也不生气,“我是邻省的,工作需要这段住在朋友这,他家离你们学校挺近的,我在这吃饭正好看到封诚,刚想过来确认就看他上厕所了,我就想着在这等等,其实也没什么事,他本人和照片是一样的,只想打个招呼。”
“哦哦,还没见过面。”
“嗯。”秦屿说:“所以也不太好意思直接去厕所找他。”
这番说辞倒也没什么破绽,但赵水天不可能全然相信陌生人,他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分钟了,什么厕所上到现在?
“不好意思,我去找一下封诚,您在这稍等。”
秦屿点点头,“请自便。”
赵水天起身去了卫生间。
如果赵水天此时回头,一定会很惊讶秦屿看向他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带着穿过了时空的苍凉和悠远,坐落到一张似乎不带岁月痕迹的脸上,呈现出了格格不入的错乱感。
餐厅的卫生间不算大,除了洗手池也就三个隔间,他还以为封诚是吃坏肚子了,谁知转头却看见封诚和一个男的在说话,看他进来两人双双止住了谈话,一齐看向他。
“又有你的熟人?”赵水天心想这长得好学习好的人就是引人注目呢,就见那个背对着他和封诚说话的人直接走了过来,似乎是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表达亲切,却在要挨上自己的一瞬间顿住,硬生生把手偏移了路线绕回了他自己的脑袋上。
赵水天:“……”
这又是什么操作?
“小帅哥,还记得我不?”谷井冲着笑眯眯的说。
“队长。”赵水天点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谷井突然干笑了两声,回头看了眼封诚,“我嘛,当然是来吃饭的。”
“你一个人?”
“是啊。”谷井说,“我来打包东西拿回去给室友。”
“室友周末没出去吗?”
“哈?”谷井扬眉,“没啦,他们组队吃鸡呢!”
“哦。”赵水天说,“那你俩是有什么事儿?方便的话出去说?”
“没了没了。”谷井说,“我这就走了。”
他迈开腿,路过赵水天时还是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赵水天转头看他。
“你……”谷井眨眨眼,“最近和乔生怎么样了?”
赵水天垂眸看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抬眼看了看谷井,“你和乔生认识多久了?”
“很多年啦!”
赵水天忽然笑了,慢慢的把他的手拿开,“那你去问他吧,你们更熟。”
谷井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表情很精彩。
赵水天急着让封诚回去,就没和谷井说太多,更不好奇他和封诚在卫生间说了什么,赵水天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秦屿。
他的出现虽然莫名其妙,但一切都有根有据,说是巧合也不足为过,可正是这种一切皆有出处的感觉,让赵水天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是一个凡事都要深究沉思处心积虑要弄个明白的欠儿登,如果这个秦屿自此不再出现于他的生命,那他完全可以当成没见过。
可不知为什么,他有一阵没来由的心神不宁,他有种预感,还会和秦屿再见面的,特别是当他和封诚回到桌子那已经发现秦屿不见了的时候,他有种意料之中秦屿会走又还会再见的感觉,这种预感强烈到了一种形如约定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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