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准备什么时候做呢?”
“下辈子。”
他神态言辞都很冷漠，摆明了不想搭理。
“我帮你吧。”周晨曦说。
“我说了不用。”赵水天声音平淡，半垂着眼，冲他抬了抬下巴，“赶紧回去。”
周晨曦没走，鼓起勇气和他说：“我和老林申请，和你同桌。”
赵水天打了个呵欠，伸手在眉心处捏了捏，忽然就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咣”的一声，吓了周晨曦一跳，“听不懂人话是吗?再上赶着犯贱，下次这桌面就是你脑袋!”
全班都看了过来，各种不善夹着隐忍的眼神，赵水天心中更加厌烦，干脆想逃了早自习，却见后窗教导主任在走廊脸色阴沉的怒视他。
“赵水天!给我出来!”
——
室内篮球场。
谷井三步上篮把球扣进篮筐，“不玩了不玩了!”
他冲队友们摆摆手，拿起外套跑到乔生面前，后者抛过来一瓶水被他稳稳接住。
“老哥，今年篮球赛还不进吗?”打球之后会有手汗，拧不开瓶口时有发生，但乔生递过来的这瓶水已经被贴心的拧开过，即便是多年的同性好友，他也会不时的被这些充满了浓浓修养的细节给弄的心尖儿颤，可惜，他和乔生不可能的，别说他喜欢妹子，就算他喜欢男的，乔生也看不上他。
能让乔生看上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吧。
乔生摇摇头。
“哎，你不参加，大一可就没人能拿得出手喽!”
他今年高二，大乔生一届，家里和乔家有些渊源，为人又属于仗义无脑的类型……非常适合和乔生做朋友，起码他get不到发小的意思时，连猜都不会猜，问不出来转头就忘了，活的随性又洒脱。
“不一定吧。”出乎意料的，乔生否认了。
“哟，有看好的人?”
谷井是校篮球队队长，最喜欢干的就是跟星探一样挖掘技术人才，没想到起乔生会回应自己，很是惊讶。
乔生没说话，很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没跷二郎腿也没拧身子歪脖子，但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帅气，大抵还是和脸与气质有关，所以哪怕如此乖巧的坐姿，也能自成一道风景。球场周围大片大片的小姑娘都是奔着他来的，各年级都有，尽管他连球都没碰一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乔、乔生……”有女生大着胆子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款挺漂亮的黑色腕表。
“哎哟，dw新款啊。”谷井调侃，这种场面光是他和乔生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生很多次了，送什么的都有，上到手表胸针香水下到折纸零食玩偶，虽然这种档次乔生看不上，但这份心意真是羡煞旁人。
那女生也是被身后一群人推过来的，脸色通红，长得很漂亮，不然也不会有勇气追学神，不过这次表白注定要无功而返了，谷井叹气，真是暴殄天物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们多少优秀的单身男性就站在一旁等着，这群姑娘怎么就死心眼的盯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呢?!真让人想不通。
乔生冷淡的看着女生，目光里什么都没有，他实在是五官太好看，哪怕一言不发的窝在那里都是满满的存在感，又让人觉得有沟壑般的距离无法靠近，想触碰一下都不敢。
女生声音都在发抖，“我，我喜欢你，可、可以交个朋友吗?”
乔生没说话，也没表现出厌烦抗拒的神情，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可以说最好的绅士礼就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不给人任何遐想的空间和余地。
女生不知是知道乔生就是这德行还是一根筋，这无声的拒绝她不接受，脚步往前挪了一下，“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
乔生垂着眼，闻言直接起身长腿一迈，越过女生走了出去。
大家就知道会是这样，这种场景每天都会重演，纷纷见怪不怪的散开了，甚至连谈资都不见得能多上一桩。
“喂!”谷井跟上去，“好歹说句话啊，你这也太拉仇恨了!”
乔生没说话，他又自顾自圆场，“不过你做的也没错，这群姑娘像狂蜂浪蝶一样趋之若鹜的，你要是回应了那还了得，那得没完没了啊，啧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唐甜那样审时度势，大多数都还不知自知之明怎么写，以为自己能让乔生另眼相看，又不是脑残偶像剧，怎么可能呢。
“真不知道第一个追上你的会是什么人啊?我都想开设一个有奖竞猜环节了，唐甜这种窝边草你不吃，那16班王子佳呢?那姑娘水水灵灵的我看就不错，特别能激起别人保护欲。”
“要是女的不行，男的也行啊，18班孙建宇高高帅帅的，特阳光，7班的冯颜漂亮，长腿细腰的，声音和性子都挺软的，不过他最近……哎，反正你要想的话一句话的事儿，都不用刻意去追，怎么样，不考虑?”
所以说乔生这样的人，话少的人还真不一定能和他成为朋友，不然俩人都可以去拍哑剧默片，谷井这么多年早就无意识的练就了“自问自答”，“自圆其说”，“一人分饰两角”等多项技能。
“我记得这么多表白你还就和那小孩儿说了句话，真是……外头传你是gay，总不是空穴来风。”
“传呗。”乔生终于有了回应，语气淡淡。
“现在新来那小子也被人这么传呢，我昨儿下午听说有小男孩和那兄弟表白了，哈哈哈笑死我了，我怀疑那兄弟根本不看论坛，到现在没准都一头雾水，还得寻思咱们一中怎么这么开放呢青天白日就有男的堵男的。”
“表白?”
“是啊。”谷井说，“论坛出事之后那群基佬都开始蠢蠢欲动，就咱一中出了名‘高岭之花’女装大佬冯颜啊，直接就把赵水天堵在走廊要追他，上赶着送菊花去了，真他妈牛逼!”
“后来呢?”
“嗯?”谷井没想到乔生会感兴趣，“后来那姓赵的也是服气，说只要冯颜把鸡儿切了，立刻就是他老婆，哈哈哈哈妈的笑死了，这个赵水天太有性格了，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
乔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窝草你竟然笑了!”谷井啧啧称奇。
体育课快结束他俩直接回班，谷井四楼，乔生在三楼，顺着离谷井近的楼梯走过来，回一班的时候就要路过拐角的四班，从后窗户能看到四班的人在上课，赵水天一个人在最后靠窗的位置趴着。
他应该是睡着了，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身上只穿着薄薄的黑色单衣。别人都是把校服穿在棉袄外面，他直接省去了棉袄这个步骤，也不知有多耐冻。染黑的头发看上去让他显得更加瘦削，整张脸都埋进了胳膊里，桌上是空的，什么也没有，笔都没有，是一个非常干干净净两袖清风的学渣。
乔生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儿，大概有个三五秒的时间，然后突然猛地敲了两下窗户，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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