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难以开口,又不得不组织语言,嘴巴开开合合,反复几次,许唐成才说:“这里不行。”
说罢,亲了易辙一下。
忽然感到不好意思,他用额头轻轻抵住易辙的肩头,将脸埋了下去。说出接下来的话时,自己都在无语地笑:“我受不了别人摸我屁股……”
易辙刚才还不大明白,许唐成这样一解释,他才理解了到底是哪里不行。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更加严重的懵。
不能摸屁股……
这是道什么题?
“为,为什么?”他问完,忽然很警惕地想到一件事,“等等,谁摸过?”
许唐成保持着埋头的姿势,轻轻笑了一声:“就……医生。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不让打针?我输液、胳膊打针都没事,但是我从小就发现,光是护士给我屁股消毒,我都受不了,浑身又麻又僵,特别难受。”
生理上抗拒。
“上次在医院是我动不了,没法反抗,不然那一针肯定打不进去。”
易辙听完,懂了。但懂了不代表知道该怎么做,天知道他之前查了那么多资料,真的没有一条是告诉他:对象不让碰屁股怎么办。
“那……”带着很明显的不知所措,他对着充满情调的灯光眨眨眼,小声嘟囔,“那这难度有点大啊。”
肩头,许唐成又开始笑。
这笑声连个转都没打就进了易辙的耳朵,简直就像是战争前激荡人心的战鼓,一声声都在质问,你还在等什么?怎么还不上?
易辙的手动了动,挣开许唐成,回归那截露出的腰。他歪了歪头,去亲许唐成的耳朵。
耳朵被亲吻是非常刺激的事,因为这好像是唯一个部位,能将亲吻的声音转换成整个世界的隆隆巨响。许唐成不禁缩了缩脖子,却听见易辙在他的耳边叫:“唐成哥……”
又撒娇。
许唐成向后闪头,躲了躲,却被易辙紧紧追上来。
“要不你来?”
易辙在亲吻的同时分神思考,只想出这么一个对策。
许唐成拉回思想,考虑了一下自己那没事就疼一会儿的腰,心想还是算了吧。
他不出声,易辙就又在他的耳边轻轻唤他,持续不断,声音轻柔,像是要一直叫到他答应为止。
许唐成也焦躁的很,单是亲吻早已不够。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撇开头,强行将两人的唇分开。
“其实,有个办法。”
不知是不是因为红光的晕染,易辙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角泛红,而眼底的模样,似乎和刚刚,不大一样。
不一样,但似曾相识。
“我受不了别人碰,但……”
易辙一面听着,一面被拉不住的思维牵着跑。而穿过星光斑斓的一片空间,他终于想起,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就是在他醉酒的那个晚上。
不止温柔,还带了一点狡黠的勾`引。
“但我自己可以碰。我只是受不了有不受我控制的东西碰。”
在易辙尚未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时候,许唐成已经抬起一只手,扯着他的胳膊,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拉开。
轻轻地,他覆上了他的手背。然后,带着他,引着他,摸上了从不让人摸的那处。
有人恃宠而“娇”,有人未醉行“凶”。
第四十四章
易辙彻底被这一个动作点燃,刚刚的克制被烧得无影无踪,他吻得更加野蛮,甚至在一个深吻时吸了一口气,被突袭的许唐成立即一个挺身,攀住了他的肩。
“你……”
许唐成被那个吸气弄得仓皇,刚要质问,就感觉脚离了地。身体触及绵软的床垫,意识恍惚间,他竟然还能闻到微弱的一股清香。
大概,是刚刚新换了床单被罩。
一双唇攻城掠地,搅得许唐成彻底忘了要问易辙是从哪里学来的花活。
方才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许多。托了那两盏落地灯的福,在这略显旖旎的场景中,许唐成丝毫没有感受到事先预想的紧张,反而,在易辙拽着上衣领子,抬起胳膊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时,许唐成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帧桢剪影,给人无数遐想。结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一切都是暗的,唯独一双眼睛闪着光,盯着他。
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喉结动了动,试图按下心中刚刚泛起的一阵兴奋。
易辙再压下来,伸手拉开了他的手。
“不会弄疼你……”易辙亲了他两下,说,“我做了很多功……”
“易辙。”
许唐成打断他。
“嗯?”
还是第一次,许唐成发现易辙的声音这么好听。很低,又带了鼻音和沙哑,勾得人心痒痒。
许唐成躺在床上,很近的距离,看着易辙的双眼。
“别念叨了,”他说,“快点吧你。”
这就是箭在弦上了。
有些年头的床吱呀呀地响,响一下,就在两根兴奋的神经上敲一下。胸口,小腹,大腿内侧,好像没有一个部位是不敏感的,清热流淌得肆意,也不知到底是谁的呼吸声更粗重一些。
激情混乱,突然闯入的开门声,开始时只被许唐成发现了。他有些不太确定,但立马一个激灵,压着易辙的肩膀含糊问:“是不是门在响?”
易辙用胳膊撑着,停住身子,侧耳听了听。
“靠……”
向西荑明明一个寒假都没回来,怎么就偏偏现在回来了?可别跟他说是给他过十八岁生日。
“不管她,她不会进来。”
说完,易辙又去吻。
“不行。”许唐成推开他,小声说,“这房隔音没这么好。”
“我们不出声。”
许唐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猜测着这个是不是有点难。
门外的人进了屋,易辙清晰地听到高跟鞋被甩落的声音。两声。
“靠……”
这什么事?
他又骂了一声,身子一瘫,压在了许唐成的身上。
“你看我都什么样了……”他的下`身抵着许唐成的大腿,轻轻蹭了一下,“忍不住了啊……”
衣服都脱了,许唐成又哪里好受。可外面有人,哪怕隔了几面墙壁,也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等她进屋。”易辙说,“她回来一般进屋就睡觉了。”
可话刚说完,房门突然被敲响。易辙很明显地愣住,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了,向西荑怎么会来敲他的门。
而接着,响起了段喜桥的声音。
“易辙!你在吗?”
“我靠!”
易辙伏在许唐成的身上骂。
“是谁?”
“一个男人,”说完,易辙补充,“脑子不怎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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