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是个关于疼痛、忍耐又一言难尽的故事。这个故事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比悲伤、痛苦以及许许多多深邃强烈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更复杂。
失去重要的人就像失去自己的一部分,那是不会轻易被遗忘的疼痛。它像一截折断的树枝,即使重新长出枝叶也无法磨灭巨大的伤口。伤口永远存在。
朱蒂听着自己的心脏在寂静黑夜里跳动。
几秒种后,捂住她嘴巴的手松开了。
一个黑影从她身边经过,拿走她手中的枪,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朱蒂听到他问:“你介意我打坏一点家具和柜台吗?”
“当然介意。”
“好吧,我尽力。”
黑影向她挥了挥手中的枪,低声说:“你最好提醒一下那个用拳头的家伙。”
狡狐伍德洛转过头来朝她微笑。
“他可能会比我打坏更多东西。”
第67章 深夜劫匪
这场战斗没发生多久就结束了。
闯进枪店的只有五个人。
根据情报判断,他们要对付的是一个黑大个,一个女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店员,一只狗和一个小婴儿。他们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伪装成抢劫枪店的悍匪是个很好的主意。
几乎没有什么详细计划,杀手们就开始了行动。枪店听起来不像便利店那么安全,但店里的枪都是空膛,闯进去杀人不会因为到处是枪而比便利店更困难。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杀光店里所有人,也许狗也算在内。
一个人对准玻璃窗里的婴儿床开了一枪。如此残忍的行为,他却没有半点犹豫,看到血从婴儿床里飞溅出来,只匆匆一瞥就跨过破碎的窗户翻身进了房间。他的同伙正通过枪店的大门,四个人分散开,到处搜寻目标。
太简单,太容易,让他们全都放松了警惕。
深夜的枪店阒无人声,即使附近街区的人听到枪响报警,等警察赶到,一切也早已结束了。
从窗户进来的人对着露比的会客室草草扫视了一遍,房间里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四个人一只狗,他已经杀了一个,如果还想再杀一个就得去卧室找找。
当他走到门边抓住门把转动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一只钢铁似的手掌抓住他的头颅,对着门框猛撞上去。惊天动地的巨响,声音像是从他大脑内部发出的,经过无数个神经元传播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甚至觉得连自己的手指都听到了这一声撞击。剧痛犹如末日崩塌一样倾倒而来,淹没他的意识,夺走他的力量。
兀鹫派恩松开手,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体立刻像纸片一样飘落在地板上。他看了看门框上留下的一片血迹,形状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花,新鲜血液顺着边缘往下流淌。
派恩走回床边,往小摇床里看了看。一只破碎的血袋,一个穿着连体衣的柔软硅胶玩偶。
他抓住娃娃的小脑袋把它捡起来,想不到玩具竟然可以做得这么逼真。
走廊那一头响起枪声。
派恩放下玩偶,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他撞碎脑壳的家伙。他可能要死了。派恩冷酷地想,一个可以对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开枪的人,不知道对自己的生死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跨过奄奄一息的男人走出去。
走廊尽头,一个眼睛里冒血的人拿着枪胡乱扫射,脚步踉跄,不断后退,突然仰面摔倒,惊恐地大叫。
“他还没有死。”派恩说,“你为什么不能做事干净点?”
“你知道为什么吗?”韦德从楼梯下来,看着他说,“因为等一下警察会来,得让现场看起来没那么专业,虽然这里确实是职业杀手的地盘,可警察没必要知道对吧?”
“你管这叫专业?”派恩踢了一脚那个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的人,这家伙的身旁还倒卧着他满身是血的同伙。
“总比你对着门框的那一下强。”
派恩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到黑暗中躲着个对他举枪的人。韦德掉转枪口一通扫射,子弹全都打进那家伙的身体,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的枪远远地甩出去,落在墙角。
到处是血,整个枪店简直成了一个血池地狱,柜台上、地板上、货架上。韦德射出的子弹像经过轨道演算似的精准,每一枪都在他想击中的位置。他不但是个神枪手,而且是个极其出色的心理学家和运动专家,以丰富的经验判断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派恩则是个古板的实战大师,拳头和身体像钢铁一样坚硬,每一下都可以听到对方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们彼此并不合作,好像有深仇大恨,却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所有不请自来的访客。
朱蒂下楼时已经听到远处的警笛声,一定是有人报了警。
看着店里一片狼藉,到处是弹孔和血迹,她却没有露出多少介意的表情。
昆廷抱着被吵醒的小兰德,一只手把柜台后面倒下的椅子扶起来放好,斯比尔特正对着地板上一片还没开始凝固的血迹不停闻来闻去。昆廷摆正椅子后就把小狗抱到柜台上,让它站在干净的地方。
“几个人?”朱蒂问。
“五个,都在这里。”韦德把枪交还给她,“接下去就得你自己解决了。”
朱蒂接过那支还剩不少子弹的M10冲锋枪,她穿着件鸽灰色睡裙,光着脚踩在到处是血的地板上。没一会儿,整个枪店都布满了她的脚印。
“没记错的话,露比的会客室里还有一个。”韦德提醒她,并对站在一旁的派恩说,“你应该等他出来再动手,事情就简单多了。”
昆廷穿过走廊去看了看,抓起那个倒在门边的人的脑袋,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警察到来之前,派恩和韦德早已离开。
朱蒂站在店门口,抱着冲锋枪,脚上都是血,对警车上下来的两个警官讲述了刚才发生的可怕事。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闯进枪店,惊慌失措之下,她只好拿起冲锋枪和他们枪战。
两个警察望着惨不忍睹的现场,用怀疑的眼光望着她:“你是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五个持枪的匪徒?”
“我记不太清到底是几个?有五个吗?”
“是五个,有一个在走廊那头的房间里,大概是从窗户进来的。”
“哦,那个可能是我的保镖干的。”朱蒂自信地说。
“你还有个保镖?”一个警察对着站在她身后的昆廷看了一眼,这一次他没有半分怀疑就相信了。昆廷看起来就是那种可以用一只手把别人的脑袋撞烂在墙上的保镖打手。
“你认识他们吗?”另一个警察问。
“不认识。”
“有没有财产上的损失?”
朱蒂回头看了看:“玻璃和墙算吗?”
“如果这些人和你们没什么私人恩怨,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钱或者别的什么。”
“收银机里的钱没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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