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恶挑眉,“不过去打个招呼?”
唐远转身就走。
蒋恶搭上他的肩膀,“别走啊,我跟你一道过去。”
唐远的眼珠子转了转,“行。”
当唐远跟蒋恶走向张舒然的时候,对方跟别人交谈的表情明显的轻微停滞了一瞬。
有那么一瞬间,唐远在想,张舒然会不会怕他对周嘉说些什么。
那个念头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多长时间,就被周嘉看张舒然的眼神给击退了。
周家不是普通人家,被捧着长大的小公主也不是普通女孩子。
就算她真的中了张舒然的毒,家里人也还都清醒着,不会让她吃亏。
四人寒暄,张舒然客套,周嘉不好意思,唐远举止从容,蒋恶没看成戏。
这一出带给了在场那些人两个信息。
一,唐张两家将什么都端到了商场,多年的故交不复存在,二,明宇的少东家跟唐家小少爷关系似乎很要好。
唐远示意蒋恶往不远处看,“你爸脸都气绿了。”
“管他呢,”蒋恶戏没看成,心里不爽,“怎么没见你另外两个发小?”
唐远的脸色骤然就沉了下去,“别他妈明知故问。”
“卧槽,你……”
蒋恶话骂到一半,唐远就走了,他瞧了瞧对方要去的方向,瞧见了一位娇小玲珑的小美女,冯玉。
饶有兴致的看了会儿,蒋恶转头走人。
唐远跟冯玉扯闲篇,主要是听她吐槽现在每天要背多少东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冯玉后知后觉自己把唐远当装苦水的盆子,不管不顾的一个劲往里吐,一张脸难为情的红了红,“裴秘书呢?”
唐远说,“他去了外地。”
冯玉将肩头的一些长发别到耳后,露出好看的锁骨,“我五叔的研究所里正在做一个跟先天性疾病有关的课题。”
唐远的心思一动,“缺什么?先进的器材还是人才?”
“不是很清楚,回头我问问我五叔,”冯玉说,“我就是想起来了,随便跟你提提。”
唐远有点儿失望,他抿嘴,“我是很支持的,有需要尽管找我。”
有人暧昧的往这边看,冯玉的脖子都红了,她伸手捏了捏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你对那个课题很看重啊。”
唐远严肃的说,“钱要用在有意义的地方,它才有价值,譬如为国家的伟大建设做奉献,为造福人类拿出自己的一份力。”
冯玉呆呆的看着他。
唐远打了个响指,“小姑娘,回神。”
冯玉,“……”
“别那么盯着一个成年男人看,我就算了,换成别人,会很危险。”
“喔。”
在那之后,唐远还跟李月聊了几句,他适应了这种场合下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自己给自己打分七十。
没好意思再往高打。
今天来的这些都是名流权贵,身处上流社会,不缺钱,缺名声,还想积德行善,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多活上几年,下辈子投个好胎。
大多数有钱人都是越有钱,越惜命,越迷信。
不论怎么说,在慈善晚会上捐出来的每一分钱要是真能送到需要帮助的人手里,都算是做了善事。
唐远捐的挺多,不是想借这个机会用金钱获取多少声誉,纯碎就是私事儿。
他得替他爸跟他男朋友捐一份子。
蒋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先前西装革履,这会儿外套脱了,衬衫扣子解了好几颗,打过蜡的头发也乱了,配着黝黑的肤色跟健硕的体型,放荡又野性。
唐远往后退,一脸我不认识这人的架势。
蒋恶不让他走,哥俩好的拉住他,“换地儿喝一杯?”
唐远嫌弃的挣脱开,“喝不了。”
“明儿我俩会上报的,标题是唐氏继承人有特殊的交友技巧,没了一个发小,来了一个哥们。”蒋恶打了个酒嗝,“你怎么也该还我这个人情吧?”
唐远拿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你已经喝成这样了,还喝个屁啊?”
“就喝屁,”蒋恶不顾他三叔给他使眼色,揽着唐远就往出口处走,“别磨蹭,赶紧的!”
.
蒋恶的酒品差到爆,喝多了就发疯,差点把倒酒的两个小姑娘给吓哭了。
唐远摆摆手让她俩出去,“想张杨了吧。”
蒋恶把手里的酒瓶砸了出去,玻璃跟名酒一起落到地上,四处飞溅,他像是脑子不清醒了,把桌上的其他几瓶酒也一并砸的稀巴烂。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经过的服务生通知了经理,匆匆忙忙赶到门口,不敢直接进来。
“唐……唐少,出什么事了?”
“不用进来,没事儿。”
“要人打扫吗?我带人过来了,进去收拾收拾?”
“晚点吧。”
门口的经理让保安散了,他没走,不是很放心,里头两个主都惹不起,要是谁有个好歹,倒霉的一定是他。
唐远看了眼腕表,他对门外的经理说,“给我找个代驾。”
经理忙应声。
唐远瞥瞥地上的一片狼藉,瞥瞥沙发里的蒋恶,“人心都是肉长的,哪儿能随便践踏呢。”
蒋恶也不知道是醉死了过去,还是发完了疯,暂时休息。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唐远啧啧,“自作自受,也叫那个咎由自取,自食其果,自作孽不可……”
沙发里响起蒋恶阴沉沉的声音,“唐少的词汇量真丰富啊,不愧是个学霸。”
“一般一般。”唐远剥了片口香糖到嘴里,起身捞了外套搭在臂弯里,“有人送你回去的吧,我先撤了。”
蒋恶冲他的背影喊,“喂,你家里又没美娇娘等,这么早回去干什么?”
唐远脚步不停,美娇娘是没有,但有顶级大帅哥,我男朋友。
到家的时候十点刚过,进门就闻到了呛鼻的烟味。
唐远站在玄关那里,摸到旁边墙壁上的灯打开,换掉皮鞋,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蹙眉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怎么不开灯?”
下一刻他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那里塞满了烟头,顿时火冒三丈,“抽这么多,找死是吧?”
裴闻靳把指间的烟灭了。
唐远拿起烟灰缸重重扣下来,里面的烟头跟烟灰掉了出来,乱七八糟,如同他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事情办的不顺利?”
裴闻靳的嗓音嘶哑,“顺利。”
唐远闻言,刚压制一些的情绪就瞬间失控了,青筋暴起的质问,“那你抽这么多烟干什么?”
裴闻靳靠着椅背,手搭在了额头,闭目不语。
唐远在男人面前蹲下来,仰起头看他,将他疲于工作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有些酸酸的,声音就柔了下来,“更年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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