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被他晃得心烦,想也没想就说:“两千?”
“是两万多!”
苏旭兴奋得不得了:“他真的很有潜力,长得也是时下最流行的天然无害的小白兔长相,超能激发那帮土豪姐姐粉的母性的。白晚,他一定能红!!!”
白晚烦就烦在这里,他不希望程吟红。或者说,他不希望程吟比他红。说他小心眼没风度也好,嫉妒心强没品也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程吟若是成了中海音乐的一哥,白晚以后想要好资源做音乐就更难了。
“他是‘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样不太好吧?”白晚说。
“有什么不好?三年前‘你听我唱’的冠军是曾经‘狂鹰乐队’的主唱,这次若是程吟也能拿冠军,不是更有话题吗?”
“可是这样会牵扯到我!”
“嘿!就是要牵扯到你!”苏旭斜睨着他,“你半年不发歌,现在人气急剧下滑,再不找点话题,你就凉凉了!”
“……”
白晚无话可说,他早知道苏旭不会轻易放弃程吟的。
沉默了一会儿,白晚只得问:“那他这次是以个人名义参赛?”
“是啊,他一个人。”
难道程吟也和隋风闹僵了?
白晚正疑惑着,突然一把熟悉的烟嗓从斜刺里插了进来:“门怎么开着?”
傅野不知何时倚在了门口,微微皱眉直视着苏旭,一指眼下:“昨晚又玩到多晚?黑眼圈可以当烟熏妆了吧?苏总竟然不管你,让你天天鬼混!”
白晚有点儿讶异,傅野对苏旭竟然这么不客气。
苏旭连忙坐正了,尴尬地笑道:“哪有,我这不是天天忙着物色好苗子吗?你看我找的这次来踢馆的歌手——程吟,你看了他的演唱没有?”
傅野大步走进来,随手将苏旭桌上的资料翻了翻:“还没来得及看,最近太忙了,录节目时直接看表现吧。”
苏旭为了转移话题,把矛头对准了白晚:“白晚还不乐意程吟去踢馆呢!”
傅野转过身来,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轻轻一点头,故意说:“怎么?是怕新选手抢了你的风头?”
白晚垂下眼帘。不知怎的,他现在一看到这人,心里就涌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倒不像之前被傅野凌厉的气势逼得喘不过气来的那种不安。相反,与傅野相处久了,这人也没那么可怕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每次他以为傅野看不上他的时候,傅野却三番五次为他解围,肯定他的唱功;可每次他觉得傅野已经对他有了改观,这人却总要不咸不淡地讽刺他两句。白晚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被傅野拿着毛线团玩得团团转。可是,偏偏这人又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总能看透他的所想所思。一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如此接近他的内心,白晚就有一种难言的悸动和恐慌。
见白晚不说话,傅野啧了一声:“不会吧?被我说中了?还真是?”
“傅老师这么喜欢多想,真应该去拍电视剧。”白晚避开他目光,看向苏旭,“我先走了,你们聊。”
苏旭看着白晚离开的背影,没心没肺地嘲笑傅野:“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碰钉子的时候!”
“气性还挺大!”傅野无所谓地笑笑,“有烟吗?”
“你不是都戒了很久吗?怎么又开始抽了?”苏旭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万宝路,扔给他。
端详着他的神情,苏旭想起什么:“喂,你不会是前阵子看到了网上的消息吧?”
“什么消息?”傅野点了烟,坐在窗台一角,俯瞰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目光渐渐飘远。
“之鸣他、他……”苏旭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他们仨当年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但那是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十年过去了,再好的兄弟也有了隔阂。事实上,江之鸣离开得太过突然,连他都不太了解这俩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要结婚了?”傅野漫不经心地问,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他的烟圈吐得很完整,一圈一圈绵延不断,之前在学校里,他经常和江之鸣比这一手。
但其实,又哪有什么永远完整的圆圈。
“哎呀,都是谣言啦!”苏旭挥挥手,像要赶走什么一样,“真要结婚,能不跟我们说吗?”
傅野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都三年了,也该结婚了。”
他说着,把那根只抽了几口的烟徒手掐灭,扔进烟灰缸:“我走了。”
“哎……”苏旭想叫住他,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傅野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了,要真给你发请帖了,礼金算我一份。人我就不去了,祝福帮我带到,祝他幸福。”
苏旭:“……”
傅野一出艺人部就看到白晚。
白晚正站在走道尽头,望着窗外,背影挺拔而又单薄。
傅野心念一动,向他走去。
“你怎么还没走?”
白晚听到他的声音,肩胛骨像两片蝴蝶的翅膀轻轻一颤,仿佛极不情愿地,但还是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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