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园想选健身房的地板,想着最多就两个月时间,大不了买个睡袋回来将就下。
“不行。”
“为什么!?”黄园站在二楼健身房门口,里头虽然摆满了各种运动健身器械,但只要调整下位置,就能腾出一大块空地,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宽敞又舒适。
“夜里闹鬼。”浦江说完拎着粉色的行礼包直接上楼了。
“我操!老子可不是吓大的,你……”
黄园刚想斥对方胡说八道,但是转头再看一眼封闭式的健身房,只有一扇门和一整面落地玻璃幕墙,没有窗帘遮挡也没有能开的窗,全靠中央空调调节空气温度和湿度,而左右两边的墙上覆满了干净透亮的镜子,相对着反射出无限循环的画面。在白天,看上去像是无限延伸的宽敞和明亮,但若是在深夜,在月光下连着玻璃幕墙反射出无数黑色健身器材的重影,黄园想象了下那场景……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也不敢看房内一眼,掉头跟着上楼了。
浦江把自己的衣柜清出三分之一的位置,把黄园的衣服一一放上,内裤袜子都叠成小方块放在格子抽屉里。
“我自己来!”黄园抢过浦江手里的内裤,团成一团就往行李包里塞,还把浦江挂在衣架上的几件也扯下来塞进包里,然后提着包进了隔壁书房,把包随手放在躺椅边的地上。
“我睡这!”
黄园摆出已做决定绝不会让步的姿态,可是却见浦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就走了,留下黄园自己一个人在躺椅边心情零乱——自己又跳坑了?
两人一起回事务所开会,当着大客户的面,几个部门沟通良好,进展顺利。黄园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自己只是个小设计师,要请施工和技术的那几个爷叔无条件地配合自己,可以算是异想天开,特别是施工,从来都是想尽办法地想省麻烦。
可是今天浦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黄园的右后方玩手机,全程一个意见也不发,反倒让对面那几个老油条有些犯怵,不论黄园提出什么需求,他们看一眼浦江,见他没反应,以为黄园说的就代表浦江的意思,就都一一客客气气地应承下来,让黄园感到受宠若惊。
开完沟通会出来的时候,却听见候在门口的那两个部门下面的一个助理对着另一个不屑地小声呿?了一声:“不过是狐假虎威!”
黄园一愣,跟着若无其事的浦江走进电梯,心里越想越不痛快,趁着电梯里没旁人,故意开口嘲浦江:“他们说您是老虎呢,刚才怎么不发威?”
谁想浦江转过头,挂着标志性的憨笑道:“我不是老虎,我是Hello Kitty。倒是你,确实是个狐狸精。”
黄园是彻底被浦江的不要脸给震撼到了,同时怒了:“我他妈怎么就是狐狸精了!?我是骗他们了还是诈他们了?我是沾你光了还是拿你吓唬他们了?”
浦江摇摇头,一脸呆萌委屈的Hello Kitty表情:“你勾引我了。”
“……”黄园彻底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电梯到了,那人气定神闲地走出轿箱,不忘回头叫道:“狐狸跟上。”
黄园气得差点在自家事务所楼下把甲方一脚踹翻!
失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8点工程队准时入场。
黄园开始了白天灰头土脸看工地,晚上缩手缩脚担心受怕的日子。虽然躺在比黄母娘家那张单人床更舒适的超大躺椅上,黄园强迫自己时刻保持警惕想要保护自己的清白,但是白天和工人的斗智斗勇,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基本上洗漱好,在枕头上滚两回,就睡着了。
等醒来,每次都毫不意外地回到了隔壁主卧的大床上,更让他无处发泄的是,每次醒来,浦江都已经起了,在厨房里准备两人份的早餐,黄园既憋屈又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在心中翻腾。
黄园想找机会和浦江说不要再把他“搬”到大床上去,但是白天人来人往,黄园不是忙着向工人纠错,就是指导工人看图纸,还时不时得吵起来,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晚上倒是两人独处,但是黄园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也想不起来了。
而且蕾蕾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到浦江家查岗,生怕黄园自己一个人回家生活会出事,黄园就这么被困在浦江家。这么过了几天,黄园也放弃了,甚至心大地觉得反正没吃亏,就随他去了。
事务所里大腹便便的施工部门领导和总工头知道浦江是谁,但是工地里这些长年面朝地背朝天的工人们可不知道,越是有经验的工人越是老油条,所以一开始想省事嫌麻烦的多。黄园却一点都不让步,一点误差都要分毫必争,认真的模样让在一旁看热闹的浦江啧啧不已。直到两边吵起来,浦江才出来和稀泥,恩威并施一番,再缓颜悦色地沟通,和黄园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默契度难得地爆表了,把工人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工程队是每天八小时工作制,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中午休息两小时。事务所会为所有工人定餐盒,一般会多定几份,黄园和浦江常常不见外地一起跟着工人吃盒饭。
相处久了工人们看这业主和设计师其实也挺随和,天天和他们混在一起,除了工作上的要求比较严格,其他时候都很好相处,也不嫌弃他们,常给他们端茶递水不说,有时候也会搭把手帮帮忙,没几天就都互相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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