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园再也受不了这看上去道貌岸然,却能用嘴巴发情的家伙,狠下心不看他的伤口,使力推开拦着的手臂,头也不回的下楼洗澡了。
等黄园在楼下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三楼书房,通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隔壁主卧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下晕黄的台灯灯光,折腾了一整天的这座宅院,终于安静下来,静到黄园似乎都能听到里间浦江和缓的呼吸声。
黄园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进去看看伤者的情况。
浦江整个人压着被子朝右侧躺在大床靠衣柜的一侧,背对着另一侧床头柜上的台灯,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睡了没。由于没有盖被子,大长腿交叠微曲着,原本吊着左手臂的纱布松垮的搭在胸前。陆医生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专业的保护吊带,只能用纱布绕了几圈做了一个临时吊带。
黄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拉起另一侧的被角,反卷过来轻轻盖在浦江的腰间。然后小心翼翼的拈起纱布吊带,从浦江的左臂中套了出来,可是还挂着他的脖子。
黄园担心浦江睡熟后纱布吊带缠绕着脖子容易发生意外,还是尽量想办法想把吊带从浦江的头上取下,想了想,只能伸出手掌,从柔软的羽绒枕和浦江的脸侧之间伸进去,轻轻抬起他的脑袋,然后快速把绑成一圈的吊带转了出来,再轻轻把人放下。
黄园松了口气,拿了吊带正要离开,手腕却突然被握住了。
黄园本想挣脱,却发现对方是抬起左手抓住他的,只得顿住身体,不敢拉扯。
“留下来,陪我。”黑暗里有人在说话,声音暗哑却不带一点迷糊。
——没睡着,还不自觉把吊带取下,也不配合着抬个手抬个头,就这么让老子伺候你。
“……”
“你不照顾我,我晚上翻身可能会压到伤口。”
“……”
“你不照顾我,我只能叫张妈回来了。”
“……”
浦江自觉地往前一趴,换成后背朝上地姿势,然后像螃蟹似的横着往床的另一边爬了爬两下,给黄园让了一半位置。
黄园的手还被浦江抓在手里,手腕上传来灼灼的热度和无法抗拒的力量,身体被拉着跟着前倾,最后撑不住只能抬起膝盖抵在床沿,整个人半趴在床上。
浦江抓着黄园手腕的左手一翻,转而握住黄园的手掌,不松不紧地搭着。
“我困了。”浦江说完这句,由于移动了位置而露在台灯下的眼睛闭上了,身体也不再动弹,就那么轻轻抓着黄园的手,静静地趴着。
黄园看着浦江沉静的睡颜,手上的力道只要他轻轻一抽就能挣脱,但是突然竟有些不敢抽出,舍不得?留恋?被虐习惯了?他不知道。
黄园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撑着柔软舒适的床,身体缓缓倒下,拉起被子,盖在浦江身上,也盖在自己身上。
暖黄的灯光下,黄园看着浦江的唇边浮起浅笑,眼睛没有睁开,交握的双手却收紧了力道,继而又微微松开,浦江展开手掌,让自己的手指与黄园的五指交叉相握,严丝合缝地让人有分不出彼此的错觉。两个手心之间开始不动声色地默默传递两个人的心跳和温度,直到它们的频率慢慢契合达到一致,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却让黄园觉得踏实。
黄园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浦江没有像在醍醐谷时那样早起,他就睡在自己的身边,额头相抵,呼吸在两个人鼻间狭小的空隙里交融混合变得灼热,然后再被重新吸入,这种氧气浓度并不高的浑浊空气,黄园竟没有觉得恶心或是不舒服,反而在冷气房里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
两个人的手没有再握在一起,黄园的双手和浦江的右手交叠着放在两人胸膛之间空出一点位置的床上,浦江的右手随性地搭在黄园的腰侧,这样的姿势两个人都觉得舒服却不拘谨。
“早。”浦江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懒懒地开口,声音沙哑又混沌。
黄园以为自己会觉得难为情或是尴尬,可是看着浦江难得露出迷迷登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自然地接了话:“早啊。”
黄园没有像以前一样一醒来就想着,今天一天要怎么安排局促的工作和生活,怎么做才能让黄母满意,让蕾蕾安心,现在一睁眼就看到浦江的感觉,竟然还不赖,这个世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苦撑。
只见浦江用揉完眼睛的手,伸到被窝里,又挠了挠下面,嘟囔了一句:“帮帮我,我左手使不上力……”
黄园:“……”
作者有话要说: -
夫夫生活开始走向日常。
接下来解决一些遗留问题,就完结了。
☆、35.水红色
没过两天就是中秋,黄园干脆通知工人们节后再回来开工,并保证拖延的工期浦大老板会照常付薪。
张妈打电话来唤他们两个回去过节,说是浦江的父母已经从崇明的农场赶到醍醐谷,今年都想在山里过节。
黄园听到浦江的父母来了,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莫名涌上一股心虚算怎么回事。
浦江好笑地看着突然战战兢兢的黄园,张妈热情的大嗓门,他站在旁边都听到了,指了指自己的左肩,暗示黄园他不能回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八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