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我会接蕾蕾过来住一天,之后估计到期末之前,她都很难有假期与你们见面了。”
黄园心中感慨浦江细心,为他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得特别周到。
本来以为自己见到蕾蕾会忐忑甚至不知如何面对,但是当那个一个多月不见的亲侄女一下车就像小时候一样扑到他怀里撒娇,哭诉学习辛苦,拉着他说东问西,他的心一下就软了,所有的互动并无任何不同,没有排斥没有别扭,心中悬了许久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只是蕾蕾对浦江也更加亲近,那幅像丈母娘苦口婆心地把女儿托付给女婿照顾的模样,实在让黄园窘得不行。
“停停,我以前出国的时候,张妈都没像你这么托孤的。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一有假期就会回来看你的,你自己在学校也不许放松,我会和班主任保持联系。如果有急事,我也会马上赶回来,你也可以先找……找你小江叔帮忙,知道了吗?”黄园撇撇嘴,勉为其难地跟着为浦江升级了辈分。
“哈哈知道啦,小叔!”
晚上,蕾蕾睡觉前,拉着黄园问:“小叔,你这些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黄园一囧,不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心理问题而不敢面对她,只能挠挠头敷衍道:“我一直在工地上不方便,手机都放在屋里。”
“小叔,你知道吗?我很怕你出事。”蕾蕾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黄园闪躲的眼睛,认真的说。
“出事?我能出什么事?”黄园一愣。
“我们年级有一个同学,上学期期末前退学了,因为他写给初三一个学长的信被发现了。”
因为一封情书就被退学?现在早恋这么严重?黄园一惊,反应过来:“是男同学!?”
“嗯,那个学长没有私下拒绝他,而是把情书交给了老师。事情闹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老师和学校总是找他谈话,对方家长也来闹过,后来他只能退学了。帮他转交情书的是我的同桌,他们是邻居,她告诉我,这个人在暑假里自杀过,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是再也不愿出家门一步,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阴郁、暴躁,排斥所有人。”
“……”黄园没想到蕾蕾的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生理课老师明明说过,每个人都有选择性向的权利,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尊重。可是为什么那位同学的人生就因此结束了?”
“……”黄园的声音梗在喉咙里,无法回答。
“小叔,我不想你变成那样。我和我同桌讨论过,别人的不理解都不要紧,因为人本来就不需要为别人而活。这两年别人对我们家的挤压,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我们觉得最重要的是找到对的那个人,和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对吗?”
黄园看着侄女真挚的神情,红了眼眶,点点头。
“小叔,只要你好好的,我和爷爷奶奶才会放心地生活。你也别太有压力,男女谈恋爱结婚都还能分手离……婚呢,你和小江叔如果真心互相喜欢,可以认真地试试,我相信你们。”
蕾蕾的话让黄园触动很大,“试试”谈何容易,但是蕾蕾的话却比“不容易”更有力量,让黄园的犹豫显得无足轻重,让他愧疚。
与蕾蕾团聚一天后,黄园回家收拾了些冬装,带着蕾蕾对爷爷奶奶的问候,都来不及回事务所述职,就直接跟浦江一起回了醍醐谷。
☆、44.黑压压
回到醍醐谷的时候,浦江的左肩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个多月前受过伤,蕾蕾也没有在电话和视频中透露,所以张妈看到浦江和黄园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将两人数落了一通,竟连续两个假期都不回来与家人团聚。所幸她随即知道黄园将驻守在醍醐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又重新高兴起来。
同样高兴的还有黄家父母,特别是他们已经得到黄轸减刑的消息,两人对浦江更加感激,黄母推着黄父来到浦江面前,要不是大家拦着,两位相互扶持着的老人就要跪倒在浦江面前。
和乐的大聚餐后的第二天,浦江和黄园就投入了工作。离年前工人停工回家只剩两个月时间,要完成所有基础工程,工期是紧之又紧。黄园同时也体会到他的责任有多重,除了要准备年后与日本大设计师野上淳对接工作,更重要的是掌控整个项目的流程,协调各方的关系和配合。
连续五天,黄园跟着浦江与勘探团队一直待在山里熟悉所有情况,每天早出晚归,对每处地形都要对应图纸进行摸排,并在开工前及时修正。特别是对于地热资源,黄园像一块干海绵,开始汲取大量基础知识和技术要点,因为即将开工的所有工程都将建立在地热开发的基础上。
黄园了解得越多,就越发佩服浦江的远见,因为这个项目并不是他一开始所看到的温泉项目。温泉和民宿只是这个整体项目中最表象的经营项目,浦江开发这个项目最根本的是开发难能可贵的地热资源并将其可持续发展利用,同时保护山区环境,并重塑和延续传统人文文化。
也许是因为这个项目引发了黄园对工作和职业的激情,也许是因为父母就在身边平和地生活着让他更加安心,黄园对这个项目投入了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热情和专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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