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做两层影院大厅?什么年代了?
为什么要考虑将来改做舞台剧院?这是两种不同的要求好吗?!
去你妈的甲方!
盖一幢楼这种事,是有许多条条框框的,好比原本500人的大厅,甲方突然说我这么大地方这么巨的层高,500人太少了,不如变两层可以装1000人呢,问题在于,这不是在房间里加一层隔板就能解决的事,首先消防就来找你麻烦了,1000人一个消防通道是准备失火了再来个踩踏事件?
必须改,消防通道加3个!
于是结构那边吭哧吭哧改了图,作为水电狗的文泽本来开开心心准备交稿了,结果对方某月某日新蓝图来了,一看,我`操,结构全改?消防通道增加?水怎么办?电怎么办?章呢?不盖章也不签字?那我改完了你甲方倒打一耙说没要求改怎么办?
操操操!
基本上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文泽受到设计院所有人的一致唾弃,就连院长都痛心疾首地道:“文工啊,你虽然不在我们这儿上班,但是也算是老资格了,你就这么拿过来了,最后谁来负责?这又不是煤老板开发的回迁房,随即糊弄下就行,这可是全国连锁的大工程啊!”
“那我又不是对接的……”文泽的声音在所有人锐利的目光下越说越小,“我这不是就和他认识而已。”
“认识而已,人干嘛直接点名让你负责啊?”院长老成地拍了拍文泽的肩膀,眼中是明了的光芒,“努力一下,这个客户就看你的了!你放心,这次提成保证图完了就给你,我们设计院自己垫,不等甲方款了!唉,我和你说这是特例啊!下不为例!”
院长,这话你去次就给我说过了,结果连报销都要拖三月,这话文泽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苦着脸点了下头。
第11章
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跑断腿。
文泽拿院长这边没辙,只得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闻尔,电话直接转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面色狰狞地盯了会儿屏幕,不得不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关于修改的问题。不一会儿,那边回信来了,只有五个字:「我怎么知道。」
我`操,不是你给我的资料吗?
文泽面容扭曲、手速爆表,又发了条消息过去:「我在你办公室拿的,阿姨叫我去的!」
「阿姨又不懂。」
「那你又没告诉我在哪里拿!」
「什么事都要我来负责,要你们干吗?」
操操操!
文泽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咬牙切齿地开始人身攻击:「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了!」
这次那边没秒回,久到文泽感觉到有些不安后消息才来:「总比你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好。」
要论起戳人肺管子,闻尔也是不落人后的。
文泽突然像是泄了气一样,这话确实戳中了他的软肋而且完全没法反驳,这种心病永远也无法“痊愈”。
闻尔没有再发消息过去,文泽也暂时不想处理这件事,白天的工作完了后,他决定去寻个乐子、约个炮什么的,然而,当他走到常去的酒吧外,看着各色各样的人进进出出,突然有些茫然。他已经不年轻了——至少不是那种嫩到可以掐出水来的年轻——他可以一辈子租个房,作个图,赚个小钱,找个男朋友,可是未来呢?正如闻尔说的,他要一辈子这样偷偷摸摸吗?
文泽干脆走了几条街,坐到繁华商业区路边的行人椅上,随着夜色降临,喧闹的气氛却更浓重了,他看着人们来去匆匆发呆,中间吃了个饭、买了杯饮料、打了几盘游戏,直到近十点,他以为会出现的“滴滴打屌”也没有响起,闻尔似乎今晚准备独守空房。
这一夜,文泽和闻尔都过得十分“健康朴素”,谁也没与人相伴。
脑子再怎么迷茫,生活还是要过。
迷茫一晚上也就完了,第二天文泽还是得去联系闻尔,甲方是个很庞大的系统,能够找对做决定的人很重要,像这样能直接联系上对方大佬已经是件很自豪的事了。当然,阎王易见、小鬼难缠也是存在的,不过具体对接又不是他,他也就不去操这份心了。
文泽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发信息,毕竟文字可以反复推敲,话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这条短消息他写了删删了写,折腾了好几分钟也没完成,和最喜欢那任男朋友分手时也没这么闹心,想想真是觉得见了鬼了。
「修改方案什么时候能给我?」最终,文泽还是发了句平平无奇的问话。
「我叫人带去给你们院长。」那边很久之后才回复,「以后有人专门对接这一块,不用麻烦你跑了。」
闻尔这么一“正常”,文泽突然有些不习惯了,不管如何,闻尔再怎么流连花丛、招蜂引蝶也没有招到他头上,再说某种程度上无论“蜂”也好“蝶”也好都是“受害者”。
「其实也没什么,我这不是有机会专门见识下富豪生活了嘛,呵呵。」
发送完了,盯着最后那个「呵呵」文泽简直想扇自己两耳光,他发誓,真的完全没有嘲讽意味,只不过是一次尴尬的掩饰罢了。
这一次,闻尔没有回复,文泽两秒钟看一次手机,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新消息,不由自主地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你的毛病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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