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他们也听不明白自己说什么,于是他直接把随身听没收了,拿着酒瓶往外走,坐在门廊上。
别墅周围氤氲着怡人的空气,夏秋交界,天上布满了星星。
情圣记得自己在自己小的时候,还在那些热带雨林里的时候,有一天没一天的时候,偶尔可卡因或酒精的劲过了,他也是这么躺在草地上。
草地松软,像是一个怀抱。
每当这时他就会想,那些星星上住着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怎么读过书,但他家乡的人爱讲故事。
他隐约记得有个战友就告诉他,一颗星星住着火,一颗星星住着水。有一天水和火撞在了一起,便撞出了他们现在待着的地方。
所以水和火对人类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它组成了我们的生命和文化。但它们又是极其无情残忍的,迟早有一天会闹着脾气,将我们四分五裂。
情圣问,那我们是水之子,还是火之子?
战友说,我们谁都不是,我们就是个……意外怀孕。所以水不认我们,火也不认我们。既要我们臣服,又讨厌我们卑躬屈膝的模样。
情圣说,那还是很苛刻的。
战友又说,你等着吧,你就看哪天你是被水淹了还是被火烧了。
情圣不喜欢这个结论,所以他努力寻找火的星球和水的星球。他幻想火是刚强的男人,水是智慧的女人,所以他们碰撞产生的人类,既刚强又聪明。
直到长大了他才明白,什么水不水火不火,就是他们那地打得都没什么成人了,孤儿一大堆,编个好听的故事让他们觉得有点安慰甚至自命不凡罢了。
可奇怪的是,每次眺望星空时,他总是会想到这个故事。
其实在他来到这个国家之后,甚至仅仅是从斗兽训练的地方离开之后,他就好奇过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
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多余的想法。
那种牵挂,那种疼爱,那种明明是个包袱,却心甘情愿背上——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感觉。
每次情圣开始服侍一个家庭,那家庭就在眼前支离破碎给他看。可有的东西虽然近看不怎么样,远远地望去就还是好的。
就像这些他妈根本不知道上面到底是火是水的星星。
漫天的星星,像一堆的钻石没人捡。
情圣的身后有了一点响动,他回过头去,见着诗人也醒了,他也提拎着一瓶酒出来。
他和情圣对视了一眼,而后在情圣旁边坐下。
他问,“在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察觉什么异样了?”
情圣笑着喷出一口酒气,他说没有,就醒了睡不着,随便出来透透气。
“想什么?”情圣斜眼看他,自己也闷了半壶酒。
情圣琢磨了一会,又扭头打量诗人。
虽然诗人和他都是斗兽,但诗人一看就和他所经历的不一样。这种人应该有过家的,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或者——
“你家是什么样的?”情圣问。
诗人愣了一下,好奇地瞪着情圣。
瞪了好一会,才确定情圣只是随口一问。
所以诗人也随口一答——“地狱。”
第十章 你能不能穿件衣服(4-2)
诗人不喜欢任何人和他提起家庭这个字眼,他恶心,反胃,突然之间就会吐出来。所以如果情圣不想自己吐其一身的话——很好,情圣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话题不适宜,没再追问下去。
家是一所监狱,在里面只有冰冷的铁窗和为所欲为的狱警。
所有向往家庭的人都让诗人作呕,以至于他觉得他饲主到现在也没结婚,真他妈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他不希望佩罗和饲主在一起。
恰恰相反,他很希望。
他跟昆卡那么多年,看得到每次昆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追着佩罗走。
可佩罗这大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线,看着平时挺能察言观色,遇到昆卡,所有信号就都失灵了。
“我问你,”为了化解情圣的抱歉和尴尬,诗人率先改了个话题——“你觉得我饲主,是直的还是弯的?”
情圣扬眉。
诗人把情圣的酒瓶子拿过来,摆在两人之间。
“我赢了你请我一瓶,我输了我自罚一瓶,”诗人立下誓言,“愿赌服输。”
情圣思考了几秒,突然觉得这就是个我请你喝酒和你自己掏钱喝酒的事,而且昆卡是直是弯,那不就是一眼能看得出来的事——“当然是弯的,他不是喜欢我饲主吗?”
我`操,诗人骂了一句粗话。
这情圣果然是情圣,来这才多久啊,就已经接收到那么八卦的信息了,他当初还带是跟了昆卡两年左右才觉察微妙。
“我说得对吗?”情圣也不管赌局,拿起其中一瓶咕咚咕咚灌。
情圣清了清嗓子,体内八卦之力开始翻涌。
其实他是很想压制下去的,毕竟花前月下讨论自己饲主的八卦不是太合适。但平日里诗人熬得太难受了,他成天都得黑着长脸维持斗兽军团领袖的人设,这好不容易逮到个聊天的伙伴——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不妨和你讨论一下。”诗人缓声说,脑子里飞快地进行选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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