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敌人也发现他有了察觉的意图,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朝仍在车里的佩罗发起进攻。
只见突然之间两辆面包车从林子里冲出来,一前一后地把他们的车堵住。紧接着林子里冲出更多的人,提着冲锋枪对着车辆就是一番扫射。
司机当场被打死了,佩罗则眼疾手快,马上趴下。
守在别墅周围的安保连忙操枪迎上,而佩罗则推开车门,一边以车身做着掩护射击,一边瞅着时机往别墅内退。
他原本的计划是仗着自己守卫多,只要他推进了别墅,凭借防弹玻璃窗也能让他们的反击行之有效,并为他赢来搬救兵的时间。
然而他估算错了,都是酒精的错。
这一群人似乎蹲点已久,火力和人手绝对不比他少。可当他看见有人居然从树影里扛着加特林出来时——他心说完了,别墅大概是扛不住的,他得绕后院坐另一辆车溜掉才行。
但他想得到这一招,敌人也想得到。
对方并不留给他撤退的时间,就在他从前门撤进别墅的过程中,他看着身边的杀手和护卫一个一个倒下。对方的火力太猛烈了,仅凭这番压制,也能直捣黄龙。
他勉强地挤进大厅的门,两个守在宅内的护卫马上把门关上。可惜他们还是慢了一步,就在其中一人扣锁的刹那,一发手雷竟直接从门缝滚进来,顷刻间将大门和门边的两人炸得血肉模糊。
佩罗连忙掀开沙发座,操起底下的冲锋枪对着门口就是剧烈地射击。
他一边打一边后退,直到退到厨房,并靠近厨房后方的小门。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把他的后路也断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人突破了防线,他的备用车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骂了几句粗话,把枪丢掉后又从厨房的案台下掏出几袋炸药。他心说好吧,既然你们执意要杀我,那他妈我死了也要抱着几个垫背。
屋外的枪声和炮火声越来越猛烈,虽然敌我都有损失,但双方的局面一看就知道胜负已分。
厨房的门也被踹开了,佩罗重新抱起冲锋枪,将最后的子弹打完。
他打死了挤进来的三个人,可更多的人还跟在后面。于是他又掏出手枪,竭尽全力地反击。
他不想死在这栋别墅里,真的不想。
他不怕死,死亡对他这类人来说是不知何时会到访的朋友。
或许在某一天登上汽车之后,或许在喝完咖啡从店里出来之际,或许只是和一群朋友聚餐,其中一人便会突然把子弹送进他的脑壳——或许没有那么干脆,会有一副冰冷的手铐先戴上,然后来往在被告席上好几次,最终才在疲倦中终结。
但不是现在,绝对不是。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服气。
可有时候不服气也得认,手枪已经发出哒哒哒的空壳声了,再没什么能让他继续反抗。把案台上的餐具丢过去?不,他不相信他能一把刀甩去,就准确地正中一个人的脸。
他希望对方真是来杀他的,而不是拷问什么信息,那他还能得到个干脆,不需要经历死前的酷刑。
不过事情发展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正当他做好了准备,已经开始为自己念诵祷文时,更剧烈的炮火声从远处响起。
其中一个挤进来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佩罗得了机会,突然操起水果刀冲上前,一把扎进他的脖颈。
现在他捡到了一把枪,他大概还能再反击一会。
老天会眷顾不放弃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救兵是谁,却看着已被攻占的小厅里的敌人开始倒下。
他们被子弹击干脆地爆头或打成了筛子,那如天兵天将一样的援兵让佩罗感激得想要落泪。
他一点一点地从厨房里出来,抬手干掉了一个因战局突然扭转,而缩在门廊后不知所措的年轻人时,他终于看到了屋外的来者。
那个男人抽着烟,插着腰,就站在佩罗的汽车面前。他没穿里衬,居然就裸着上半身套了件皮衣。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看着像是洗澡时突然收到消息,身子都没擦干就跑来。
不过此刻他的神色十分镇定,甚至还有一点嚣张。
而他的身边来来回回穿梭的,则是一些胳膊上有着烙印的杀手。
那些杀手光着膀子,连防弹衣都不穿。身上密密麻麻遍布着纹身,似语言又似图腾。
佩罗把手枪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早就叫你也买几个了,你看,他们多有用。”昆卡咧开嘴笑,喷出一口浓浓的烟气。
他大步地迎上前,给了佩罗一个油腻的拥抱。
越过他的肩膀,那些画满图腾的杀手如影子一样翻腾着。他们安静地施行着屠戮,仿佛披着野兽皮囊的刽子手。
不过他们确实就是野兽,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杀手。
在这个国家里,他们被称为——斗兽。
今天,佩罗也要拥有第一只斗兽了。
而莫名地,他觉得这个所谓花言巧语又嗜酒如命的家伙,真的可以成为他的新帮手。
“我就要他了。”佩罗说,说着单膝跪下,朝笼子里的男人伸出手,问——“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握住佩罗的手,而另一边手伸出来,在佩罗的脸上碰了一下。后来佩罗才知道,这是他用手的动作代替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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