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卡觉得他应该辞退诗人了。
“爱情是甜美的,但甜的东西容易发酵。尤其在那么炎热的夏季,身上的汗水会加速细菌的繁殖。甜过头了就会酸,酸久了就会臭,臭了……自然就想起您的好了。”
为什么那些杀手袭击的是佩罗而不是自己呢?
昆卡不由得慨叹,否则说不定能借着袭击,乱弹崩死身边这个文绉绉的傻`逼。
诗人还想说什么,昆卡抬手阻止了他,“不要再讲了,你说的,天气太热,天干人燥,我怕我会忍不住那酒瓶子砸爆你的头。”
诗人陷入了忧伤的沉默。
片刻之后,诗人从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叠照片递给昆卡,“这是你让我查的那几条路的摄像头记录,我查到了,前几天确实是渔山的人突袭了佩罗在南沙街的别墅。”
昆卡接过厚厚的照片,一张一张翻过去。
“我们和渔山有什么矛盾?”昆卡有些疑惑。
虽然并不知道渔山的老宅在哪,但他们经过其中一个红绿灯时,有一辆车把车窗摇下来,丢了个烟头。于是商铺的摄像头便照到了他的脸,昆卡认识这张脸,是渔山旗下的杀手无误。
吸烟果然有害健康。
“我们和渔山没有往来,但佩罗这边应该有,”诗人说,“听说渔山之前有一批货沉了,是被击沉的,死了二十九个人,全在集装箱里。包括水手和蛇头在内,总共三十五个。上面说是海关击沉的,是个意外,但有传言说是佩罗的人干的。”
“佩罗?”昆卡更奇怪了,佩罗不像是会主动生事的人。
然而诗人点点头,解释——“佩罗三年前有一个宠,赌得厉害。佩罗不给他钱,他就到处借,借到了渔山人的手上,还不起,被挂车后面拖了两条街弄死了。”
昆卡讶异,居然还有这等好事——不是,竟还有这等历史。
都怪昆卡一直不在省内,就算他想打听关于佩罗的八卦,也不方便自己问出口,那消息不灵通很正常。
到了这里,我们就不得不谈到他们做的生意了。
第三章 晚上总是要做一些害羞的事情(上)
世界上最赚钱的行当有三个,军火,毒品,石油。
石油最近不那么好搞了,伟大的大地母亲的资源是有限的,而生活在大地母亲之上的所有国家都需要石油。那就只有越开采越少,越少越争夺,越争夺——国家越要死守不松口。
当一个资源已经上升到战略地位时,普通的小市民就不可染指了。
军火也十分不好搞,自从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小战争不断,大战争没有。无官方渠道不好卖军火,无钢铁厂难以造军火,无通天遁地的手段不好运军火。
所以军火就像一朵白莲花,可远观不可亵玩。走走黑市过点枪还可以,但有规模地挣大钱——这钱轮不到自己挣,国家已经挣得七七八八了。
毒品算是最亲民的黑市行业了。
利润不比军火低,还是可再生资源。地球两大毒品仓,西半球可卡因,东半球海洛因。从原料市场到顾客手里,价格翻上一百多两百倍都很正常。
这就像邻居家的小姑娘,看得到,摸得着,就看你想不想追和什么时候追了。
抓住时机,她就成你心头的白米饭和蚊子血,糟糠之妻助你一统天下,不到十年能让你吃圆了腰身富得流油。
抓不住时机,她就永远是白月光和朱砂痣,看着别人把她搂在怀里,看着她当别人的摇钱树。
当然还有很多抓住了时机,却运气不好的。那大概还没摸到她的腰和屁股,就被她爸爸或哥哥打死了。
邻居家的小姑娘也不是那么好追的,尤其在彼此都知道她有朝一日会成为女神之际。
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士可杀不可穷,有发财的心和远大的志向,又怎么可能因堵了路就不走呢,这和鞋坏了就开始坐轮椅一样不合常理。
所以除了毒品之外,人口贩卖的地位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本国总共七个省,每个省有四至十几个城市不等,有的省贴着海岸线,有的省贴着国境线——这算下来就是几十个城市都可以出国。
有的就在国境线上的城市,更是连海关都不管事,提个小背包就过去了,身份证都不查一下。
如此天助我也,岂能不卖点东西。
昆卡十七岁跟着姐姐去国境线附近建房子,那时候有个大工程,把他们省的青壮力都招去了,待遇勉强能够温饱。
他姐姐是个工程师,昆卡自幼读不好书,那至少得干点活,于是姐姐就带上他,在边境线撸起袖子开干。
每一天昆卡就带着安全帽,远远地看着和对面国家隔着的一条河和一座桥,上面的人从早上六点天没亮,到晚上十一点禁止过关,一整天络绎不绝地往返两地跑。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有的看得清袋子里的东西,有的严严实实捆了好几层包装纸,根本不知道里头是什么玩意。
后来才听工友和姐姐说,那里头什么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白粉。搞几箱书,把里面挖空了塞进去,或者抽空行李箱,在底层弄个暗格。能塞多少塞多少,海关一般查不来。
昆卡十分惊讶,但更惊讶的还是工友手一指,指着不远处过来的一串泥头车,“这些也是啊,这些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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