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亿恒很明白,沈易并不想说的,既然沈易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
但顾亿恒的想法,沈易并不知道,他还是,越来越紧张,手上的动作,更加用力了。
注意到了沈易明显变化了的情绪,还有他下意识用自-残缓解紧张的动作,顾亿恒蹙起了眉,心疼不已。
怎么了?
是突然发病了吗?
他能帮沈易做点什么?
顾亿恒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回去客厅,然后拿了一盒牛奶重新走出来,又把牛奶,贴在了沈易的手上。
牛奶是顾亿恒刚刚用开水泡过,表面还是温温的,一下子,就让沈易冰凉的手,回暖了起来。
手里拿着牛奶,沈易慢慢抬起了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顾亿恒。
对沈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顾亿恒伸手指了指牛奶,说:“我刚温过的,易易你拿去喝吧。”
沈易愣了几秒,点了点头,眼神里的茫然褪去,恢复了清澈。
同时,紧张的情绪,也逐渐褪去。
不用担心的。
顾亿恒看沈易的情绪恢复了过来,松了一口气,他又笑了一下,问:“对了易易,你出去的话,中午还会回来吃饭吗?”
“……会的。”
沈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不过,要晚一点。”
顾亿恒弯起眉眼,笑着说道:“那我就晚点再煮饭了,等你回来,再一起吃。”
沈易怔了怔,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那我,会早点回来的。”
—
九点半,沈易做好准备,出了门。
他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
半个小时后,沈易准时到了心理诊所。
这家私人的心理诊所很大,所在的位置,也并不是在繁华热闹的街中心,而是比较靠近郊区。
诊所外,环境清幽,四周种满了绿树,树上栖息着各种鸟类,发出叽叽喳喳的声响,不远处,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
树木,湖水,鸟鸣,安逸,一走进来,再差的心情,都能渐渐变好。
这时,有一名护士向沈易走过来。
那护士差不多三十岁的年纪,很温婉的长相,笑容也很温柔,她是负责接待沈易的,也认识沈易。
走到沈易面前,护士自然地打招呼,说:“来了呀小易,顾医生已经在等你了哦,跟我走吧。”
沈易对她点了一下头,小声地回了一句好。
护士诧异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十分高兴,她鼓励说:“小易,你进步了啊,要一直保持哦。”
闻言,沈易隔了许久,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听见回应,护士又笑了,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欣慰。
这么多年了,她总算是看到沈易有了一点点的进步,也会回答她的话了。
这个好消息,待会儿她一定要和顾医生分享。
护士把沈易带到了三楼,又敲开了一间紧闭的房门。
沈易进去后,她对沈易眨了下眼睛,又跟顾医生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有沈易和心理医生两个人。
沈易的心理医生叫顾景清,今年刚三十岁,很年轻,他喜欢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也总是微笑着,在注视着人的时候,目光清清淡淡的,能让人平静。
其实,沈易的心理医生,本来并不是顾景清,而是顾景清的老师,一个五十几岁的慈祥老头,但在三年前,他带着患病的妻子去环游世界散心了,于是沈易的心理医生,才换成了顾景清。
顾景清虽然年轻,但能力不弱,他已经成功治愈了十几名的抑郁症患者,唯有沈易,让他很头疼。
从他接手沈易以来,沈易就从来不配合主动治疗,只要没发作,就不会来复诊,而发作时,也只是过来拿药,其他什么都不愿意多说,任他讲到口干舌燥,还是一语不发,只是静坐着。
顾景清很清楚,沈易根本没有想要治疗的心,他早就放弃了自己,抱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在活着。
这也导致了沈易的病情,一直止步不前,还越来越严重。
顾景清原以为,沈易大概会这样一直下去了,但是没想到,沈易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跟他预约复诊的时间。
挂上电话后,顾景清一个人在家里惊讶了好半天,随之而来的,是惊喜。
第一次。
三年以来,沈易第一次不是因为发病过来复诊。
顾景清欣喜和欣慰之余,也不禁有些好奇。
是谁,改变了沈易?
是有一个人,改变了沈易吧。
收回思绪,顾景清对沈易笑了下,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说:“小易,过来坐下吧,我们随便说说话。”
沈易木着脸,看了一眼顾景清,慢吞吞迈开步子,依言走了过去。
在顾景清面前坐下,沈易显得有些拘谨,手放在膝盖上,习惯性地扣着裤子。
顾景清看着,就站了起来,去给沈易倒了一杯温开水。
温开水握在手里,暖意从指尖开始蔓延,沈易总算是好了一些。
顾景清笑了笑,开始像闲聊一样,开口和沈易交谈。
顾景清先问了问沈易这段时间的情况,问他最近好不好,然后,又接着问了一些小事,什么早上吃饭了没有,在家里都做了什么,有看电视吗,看得频道是什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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