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容等了良久,冲林河笑了下,“宝宝,你不会是吓傻了吧?”他捧起林河的手,攥着那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给你戴上去好吗?”
林河轻轻挣了挣手,眼里一片雾气,又涩又疼,“我……”
李定容期待地看着他。
林河却突然抽回了手,“我……我累了,你也累了,让宁润把药拿给你,喝完药你早点休息……”。
“林河!”李定容不甘心地喊了一句,却只看到林河转身离去的背影,他恨恨地扔了个靠枕。
林河语毕就疾步往外跑,回了客房,利落地锁门,人却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靠着门背缓缓滑下来,狼狈地坐在地毯上,捂着眼睛,眼泪却还是缓缓流了下来。
没多久,林河就听到李定容的声音,隔着冰冷的木门,嗓音暗哑,像极了早些年在自己耳边的呢喃,只是说得内容全然不同,“宝宝,我爱你,我等你答复……戒指永远是你的,这个位置我给你留着,永无期限……早点休息,晚安。”
宁润低着头扶着走路不怎么方便的李定容,等李定容说完,默默地把他送回了房。
李定容阴着脸上床,宁润大气不敢喘,默默伺候着,等到李定容烦躁的声音传来——“出去”,宁润才退出来。
宁润下了楼给自己倒水,意外地看到林河,裹了件睡袍,耷拉着拖鞋,露出一小段白`皙的小腿,神色灰暗,提不起劲的样子,瞥了眼宁润没作声,自顾自地掏酒,又回过身拿了个酒杯,幽灵似地飘过去。
宁润忍不住喊人,“林哥,你早点休息……”
林河敷衍似地点点头,哑着嗓子,“你也是。”语毕挥了挥手,又慢悠悠上楼了。
等屋内恢复了一片寂静,宁润又回到了林河紧闭的房门前,偏了偏头耳朵靠在门板上不知在听些什么,没多久对着那扇合上的木门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微笑。
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今晚,或许是个好时机。
37-消愁
林河难得想借酒消愁到烂醉如泥,他自然明白什么叫借酒消愁愁更愁,但他不想管了,拎着酒瓶,拉开窗帘,看夜色如潮水,涌上绵密的孤寂和清冷。
冰凉的液体下肚,林河只觉得苦,酒苦,味苦,心也苦,他和李定容少年相识,一晃走过十余年头,相伴相知多少个春夏秋冬,日日夜夜,又一同走过多少甘苦。
他于李定容,是被亲手采摘的熟美黄桃,每一寸肌肤都被烙上李定容的印记;李定容于他,是年少时的梦想和执念,一晃相伴而行多少个冬去春来。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林河忍不住苦笑起来,眼眶渐渐湿润,胸口钝痛,酒精的作用慢慢返上来,浑身都变得滚烫,又燥又热,像憋在蒸笼里的包子,拥挤,各个都牢牢地黏在编竹上,热气上涌,煎熬万分。
定容,为何我都要放弃了,你却突然醒悟?
我们虽无夫妻之名,你亦无心无意给我名分,却也早有夫妻之实,早期也不是没有过甜蜜日子,浓情蜜语自不必说,我每日急急忙忙赶回家,就为了烧两个家常菜给你吃,你算好时间来公司接我,怕被同事看到影响不好,躲在角落里等我,风吹过你头发,你看到我却笑起来,张开双臂喊宝宝你终于来了,一把抱住我在墙角索吻……
只是,那些那么好的日子,怎么就都过去了呢?
我也曾想过朝朝暮暮到白头,我那么爱你,自然想过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终究敌不过现实——你还没收心,不会因为我一个人放弃整片森林。
林河低低笑起来,摸了摸脸,已经湿成一片,放下杯子,直接拿起酒瓶灌。
定容啊定容,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看出我想走?
你怎么能这时候和我说这个呢?
你让我多为难?多难选择啊?
十多年啊,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是对你……
你告诉我,我怎么选?
是走是留,你摸着良心,告诉我……
“咚——咚——咚——”
“谁?”林河已经半醉,捂着眼睛含糊地喊了一句。
“我,林哥,给你送点酸奶。”
林河“嗯”了一声,“放门口吧,谢谢。”
宁润停了一会,声音更温柔了,“林哥,你没事吧?最起码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嗯?”
没有回音。
“林哥,我只是想再看看你,可能明天我就要被赶出去了……”宁润对着门,慢慢地说着,声音低落,“对不起啊,一直给你惹麻烦,林哥,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们的,你们好好过……林哥,真的,谢谢你。”
宁润说完,抽噎了下,轻轻拍了拍门,“林哥,你早点休息啊……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进来。”林河静默了片刻,一边说一边按了按眉心。
宁润的嘴角往上扬了扬,很快又调整了表情,带着惊喜、失落和感动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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