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来好多事,有无数的片段充斥在他脑海里,有的清楚,有的模糊,但记忆里的唐乔,从生到死,不曾跟李崇有过交集。
他抱着狗,坐在车里,有人告诉他,找到了他父亲,他迫不及待的要亲自去。躲在车窗后窥视,唐欢气得七窍生烟——他那温和的父亲,正待别的女子也温柔多情,他拉他走,那女人拽着不让,他便让糖葫芦去吓她咬她,光天化日之下,他抢走了唐乔,并在接下来的质问和责骂中,失手害死了自己父亲。
他想他,想见他,他买了机票,时刻等着起飞,求求他了。
落地玻璃外的天更阴沉了,云卷风起,下起了大雨。
唐欢不停的给李崇发讯息,倾诉两年多来囤积的情绪——积累,却无法宣泄,膨胀,却生生压抑,是病入膏肓却不肯医治的绝症,这些日子,他不断告诫自己,都是错的——不该爱他,不该想他。爱的每分,是罪,想的每秒,是孽,而现在,他再无顾忌。
唐欢一直在输入,丝毫感觉不到手麻脖子酸,他保持一个姿势,整整两个小时,他想李崇一定公务缠身,或者在飞机上未看讯息。
肖邦在他身旁,看清了他输入的每个字每句话,有些他看懂了,有些他不明白,但没有关系,唐欢要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不愿泼他冷水,两年了,他不哭不闹,他越正常,越叫人忧心!
李崇的世界和他们相隔万里,也许他已有了新欢——只要他愿意,他身边不会缺人。翻开微信,他联系姜琳,转过身,肖邦偷偷的打字,大李总,还单着么?
姜琳极快的回复,肖邦糊涂,又不得不听。她说,呆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
为什么呢,肖邦喝到第三杯咖啡的时候,他终于懂了。
——唐欢的咖啡撒了,他一脸惊喜的起身,一声呼唤,让他打翻了滚烫的饮品,但他没觉得烫,没觉得疼,他飞奔向李崇,扑在他怀里。
他们紧紧相拥,午夜的候机厅里,四处都是打瞌睡的人,躺的横七竖八,只有不肯睡觉的小孩在奔来跑去,但这并不能打扰他们的相聚。
姜琳凑到肖邦身边感叹,又一次空中历险,他们先坐飞机,上直升机,在高速路上狂奔,方能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
机场边的酒店,肖邦和姜琳对着一桌子啤酒谈心,隔壁的房间属于唐欢和李崇,房间是姜琳订的,她说怕他们没耐心忍到回市区。
五星级酒店,隔音很好,肖邦看了看墙上的壁纸,宽慰又无奈的赞许。
唐欢慌乱的解衣扣,边脱边和李崇亲吻,他急不可耐胡乱撕扯衣服,恨不能生出四只手来,让他们能亲密接触,紧紧连接。
从大门纠缠到床边,李崇一手揽他的腰,一手护着他的头,像叼着猎物的猛兽,他搂着他,咬着他,搓揉着他,跃到了床上,再压紧了他。松软的垫,被扑腾出起伏的浪,而更浪的是他自己。
托着李崇的下巴,唐欢放肆亲吻,他抚摸他的脖子,爱不释手的抚过他的结实的肩背,肌肉凸起的腰腹,握住他的火热的武器,迷恋的往自己的大张的腿间引。
而自己的前哨,正被他的手指攻击着,太久没被侵入的地方,却毫不生涩的渴望,颤抖的后穴,瘙痒的难受,收缩间竟像淌出了粘液般的滑润。
李祟,快给我。
李祟结结实实贯穿了他,粗长又灼热的枪炮,撞进了他的阵地,反复肆虐,猛烈攻占,他溃不成军,却渴望着被彻底摧毁,只有毁灭才得新生,废墟之上重建新的风景。
久旱的荒原,沐浴甘霖,渴望已久的滂沱灌溉干裂沟壑,松散的尘土聚合成泥泞,搅拌击打的瘫软的不成形。他像半满的容器,盛了熟透的果实,有坚硬的杵碾磨,无休无止,辗碎出滚烫的浆,汁水横撒,充盈满溢。
翻覆,缠绵,到天明,至天阴,李崇兑现了他的承诺,他们疯狂的做爱,干了一昼夜。
到最后,唐欢不知道李崇操了他几回,自己被插射了几次,仿佛两年欠下的攒足的,全赚了个够本儿。
床单潮热,沾染满着欢爱的气息,枕在李崇的胸口,唐欢精疲力尽,连手指都抬不起,也无须抬了,十指相扣,缠绕在一起。
这时候,他才顾得上袒露心迹,他愿他们之间再没有隐瞒和欺骗,哪怕是为了保护他,也不行。
想起的那些事情,虽不完整,但足以说明,失手弑父的是他自己。
他是成年人,可以承担年少犯下的错,却受不住和李崇的误解和分离。想到李崇为他背负的罪名,他生不如死。
他养过糖葫芦,但狗却落到李衡手里,这一定有原因,但他想不真切,记不清。额头靠向李崇的下巴,唐欢想,也许自己该看看心理医师,但他想听他的建议。
李崇的胳膊把他环绕的更紧,这让唐欢莫名的安心,他会告诉他所有的事,从李衡和李崇说起,关于他们的一切,他不再隐瞒半分。
故事很长,你不要怕。
他不会怕,也不怕长,他愿意用一生来听,唐欢抱紧了李崇,想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就像融入对方生命里一样虔诚有力——他相信李崇会帮他把迷失的碎片从时间的长河里捞起,拭去泥沙,洗净尘土,拼成十四岁的回忆,找回完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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