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拧苏临的鼻子,一点创意都没有。
苏临得意洋洋的趴在唐欢的胸口,我可没有花钱啊,这个蛮贵的,我可不舍得买,是tony奖励的。
唐欢淡淡的回答,真的麽,还奖励了什麽别的人。
苏临把手腕支到他眼前晃来晃去,说,还有露露姐。
她兴奋的跟他讲圈里的八卦,谁去了一次巴黎扫货一次买了上百万的包,谁在朋友那里得到了内部消息买对了股票赚了一栋别墅,谁在三环边儿两套豪宅入手均价高到了六位数,谁成了自己的工作室当了半个老板娘。
唐欢继续问,真的麽,谁告诉你的,这麽八婆。
苏临挠着他的脖子,回答道,露露姐。她翻了个身,躺在一边,继续重复露露姐的见闻,习惯性的与唐欢十指相扣。
唐欢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露露姐,本名王露,颇有手段,是李景的助理,在圈里很吃的开,网络上说她是SAMI第一淫媒。SAMI乃至整个娱乐圈,没有她牵不了的线,没有她摆不平的少爷和小姐。
王露名声不太好,小唐试探着,苏临再呆再迟钝,也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吧。
人家又没有强买强卖,那谁谁自己要去陪老板,关露露姐什麽事情啊,苏临扭头恍然大悟,跳了起来,你不会是怀疑我吧,唐欢,我就和她聊天一起吃甜点而已啊。
她是真生气,都直呼其名了。
唐欢捋着她的头发说,我相信你。
他相信她,却并不相信李景,不相信王露。他们并没有让苏临去酒席或者会所,可是他奖励她一只名表,她告诉她该如何享乐,物质和精神双重侵蚀,天真单纯能否抵得过。
战胜贪婪便要比它更贪婪,贪婪乍一看无欲无求,战胜无耻便要比它更无耻,无耻到先装孙子再做老子,这是唐欢的定律。可惜苏临不是唐欢,她并不精於此。她在镜子面前照了又照,换了五六身衣服来配。她回头问,哪件合适,我觉得哪件都不配呢。
她穿了又脱,脱了又穿,最后总结,还是公司提供给她走红地毯的香奈儿比较配那支手表。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唐欢把香烟重重按进白瓷的缸子,他情绪相当低落。苏临是明星,明星就等於包装,包装便需要名牌,名牌的顶级便是奢侈品,在你把自己变成名牌之前,你得用名牌来支持自己。这个是游戏规则,苏临要遵守,他拦不住。更何况,追求更好的,是人之常情。
他看着苏临,莫名的多愁善感起来,追求更好的衣服,会不会也追求更好的男人。
他下意识的摇头,苏临逮着他说,我还没洗澡呢,她的头发垂到他脸上,她坐在他身上撒娇,揽着他的脖子说,洗澡吧。
她的脸颊慢慢涨红,像猫一样在他身上扭动。
唐欢拍了拍她的脸说,水烧着的,满格。他身上还有李崇留下的痕迹,他怎麽能在大白天和苏临做成年人能做的事儿呢。
苏临从他身上起来,看着地板,她说,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就有。
我真没有。
你就是有。
我真的没有。
唐欢无力的解释,这对话听着怎麽一股琼瑶味儿。
苏临哼了一声爬到床上蒙头大睡。
唐欢挪到书桌前,先上了百度知道,又上了土豆网,他按了个节目,快速的拉动进度条,然后放手。
屋子里响起来那段经典的“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唐欢起身隔着被子去揉苏临的脑袋,苏临在里面扒拉着被单不放手。
唐欢躺在她身边说,多雷啊,咱们可不能学的。
苏临翻开被子,拧着唐欢的耳朵说,讨厌。
她窜下床铺,从行李箱里掏东西,满脸神秘的让唐欢闭眼,唐欢闭上眼睛伸出手去,琢磨着这丫头要在他手上放个啥。
苏临解下他的手表,又套了一块回去,她兴奋得摇着唐欢的手臂说,快看。
唐欢张眼,白面的万国表,他手腕上一块。苏临手里一块,她极其潇洒一扔,正中垃圾桶,她自豪的仰起脸说,这是真的,a货的不要。她盯着那块表喃喃道,哎呀,这可是我买过的最贵的东西了,本来张宁看上的。
败家子,唐欢捏着她的脸笑了,笑的很傻很天真,很呆很幸福。
那天躺在苏临身边,望着床侧书架上的那些卡带和CD,唐欢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憋屈的拽着被单。
唐欢喜欢李衡,苏临知道。她不知道,对於唐欢,李衡有远超过偶像的含义。
她只了解唐欢一个的方面,最美好的方面,俊美漂亮,勤快老实,温柔体贴,收入上缴,小有幽默,唯一的缺点是偶尔抽烟。
她并不了解他内心的阴暗。
唐欢不是圣人,更不是什麽纯良之辈,他有贪欲,有渴求。他放得开,甘愿被男人干,不仅为了自己的女人,还附带着他自己。君子坦荡荡。他不是,他是个小人。他不会告诉苏临,她的机会源自他付出肉体,他更不会告诉苏临,这是你的机会,也将会是我的。
李崇是苏临的靠山,也可以是他通往李衡的路径。
他要见李衡。他要唱歌,唱李衡的歌,他要入行,签sami音乐,他要一个制作人,重出江湖的李衡。这样的想法很折磨人,婊子立牌坊,万事找借口,为爱献身,想起来怎麽都会比为名利更值得理解和同情。他用这样的缘由来反复定义自己的行为,以图慰藉偶尔产生的羞耻感。可这并不奏效,他知道一切的本源,欲壑难填,他知道本质所在,贪婪而且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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