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拦在了李崇面前,他说李崇没有权利这么做。
李崇没有再次绕开他,驮着唐欢,他贴着乔的耳朵回答,态度淡漠,他笑着说,我有。
这两个字刺激的乔操起了母语,再一次在一串不知所云的外国话中唐欢听到了李衡的名字,在臆想中,唐欢把马鞭换成了套马杆,这回他巴不得李崇和乔围绕着李衡说到天亮,最好李老板词汇短缺不够使,说回中文,让他也听的懂。
可惜李崇没打算和乔彻夜谈论李衡,他无视后者颤抖的手,把他抛在脑后,李唐两人进了屋,乔还固执的站立在大门口,他扭头望着渐渐合上的房门,在关门的瞬间,乔还锲而不舍又提了李衡,可李崇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砰的李老板甩上房门,生生把乔的话断成了一声清晰响亮的LEO。透过落地玻璃,唐欢见乔矗立在门外,姿势别扭得像一棵不可救药的歪脖子树,唐欢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好像一个拦路的大BOSS被会心一击得气数已尽一蹶不振。
李老板人前冷漠,人后激动,一路上背着唐欢,尚还呼吸顺畅步伐坚定,可与乔的会面却让他心神不宁情绪起伏——气息的节奏越来越紊乱。唐欢趴在他背上有种骑虎难下的痛苦,可又不敢乱动,他怕稍有动静惹得李崇不高兴,落座在前厅的沙发上,李老板果然脸色凝重,阴晴不定
——怕是真动了气或者真伤了心。
他说他想安静一下。
唐欢嗯了一声,慢吞吞的伸脚挠茶几边的球鞋,他琢磨着李崇的意思,是让他回避到另一个房间候命还是要眼不见心不烦的圆润滚走与屋外的乔为伍。没等他琢磨明白,李老板不耐烦的拍了桌,他紧握的拳头捶上茶几台面,不容置疑的下了逐客令。
出去!
上一次他说这个话的对象是没眼力劲儿的按摩女。这吓得唐欢连一秒都不敢耽误,他跳起飞身奔到门口,扭开把手闪出屋再轻手轻脚的关闭,背靠房门唐欢胸闷的喘不过气来,顺着大木门他滑坐在门廊的木板上——他连那只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呢。
在乔惊诧的目光里,唐欢强装淡定,他换了个不当风的位置,蜷缩着抱紧了胳膊,真是君心难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伴君如伴虎,一分钟前是他看乔的笑话,一分钟之后是自己成了笑话——彻头彻尾的大悲剧。
唐欢揉了揉眼睛,偷偷的抹去了眼角零星的水意,一夜的温柔是自我膨胀的错觉,一宿的默契是自欺欺人的骗局,这还没到整整一夜呢,可怜那若有若无的爱意,没待绽放就已凋零。
弱智、脑残、傻逼、智障、白痴,唐欢默默地作自我批评,他是神经搭错了线才会委屈伤心,抚了一下心口,唐欢给自己顺气,爬的越高摔得越狠,作多大的美梦就会破多大的肥皂泡。
唐欢的肥皂泡破了,他老老实实的盘坐在门廊里作望天赏月状,一边眺望一边思考,他可不愿意就这么不洗澡不刷牙没床没杯子的打坐一晚上,这里他不熟,叫的上名号的人仅限三个,李崇、李景和乔,乔算是个管事兼跑腿儿的,自己也许可以厚着脸皮问他过夜的地方。
没等唐欢开口,乔踏上了台阶,他皱眉扫了一眼唐欢,再看屋里的李崇,他脸皮贴在玻璃上,像是个变态的偷窥狂,扭过头,唐欢盯着乔的后脑勺撇了撇嘴角,李崇可没开灯,这能看出个什么鬼名堂。
他确不知道乔要搞什么鬼名堂,开门入室,简直是顶风作案,唐欢换了个坐姿他期待着乔也跟他似的兔子般跳出来,可惜事情并非他所想,乔没出来。
真他妈的君心难测,对着实木的地板,唐欢呵的笑出了声,摩擦了双手他捂住自己的光脚,吸了吸鼻子,唐欢瞅见这别墅后头有个半人高的木屋,倒很适合避风躺卧,只可惜是个空置的狗窝。
唐欢脸皮再厚放得开还没自轻自贱到睡狗屋的份儿上,要这儿一个人都没有,他可以二话不说爬进去酣然大睡,可这还有李乔二人,乔若看到不知道轻视他到何等地步,李崇若看到,倒也一了百了,爬完狗窝再爬床,是个世家子弟都接受不了。
只是这个狗屋设计的是在是漂亮,从裤兜里翻出手机,唐欢打开闪光灯对着小木屋拍了张照,等排骨仔长大他也给他弄一套原生态的房。想起排骨仔,唐欢又想起来小马驹,多么漂亮多么俊俏,可惜豪门的玩意儿只适合一度芳容,高攀不起也奢望不上。
没地方养,虽然李崇有地方,养不起,虽然李崇有钱养,只是李崇随时可以把自己扫地春,到时候养出感情,才是活生生的被拆散如骨肉分离天各一方。
大半夜里,唐欢没处睡觉,还好他习惯了三班倒,体内生物钟可以随便调,他无所事事从木屋别墅一直走到李崇的私人马厩,还远远站在小山丘上眺望,远处灯火辉煌,大概是马会的公子哥们篝火烤绿色小羊羔看俄罗斯美女跳大腿儿舞。
唐欢找不硌脚的地方过路,他还记得上次在雨中,也是被李崇撵走,也是只有一只鞋,自己不怕死的光脚跑步取暖,被玻璃扎到了脚,打了点滴,李老板因此送了他一只表,还被苏临扔进了垃圾桶。
走回木屋别墅,唐欢坐上木栈台,翘着二郎腿,晃悠着那只光脚丫子,盯着狗窝回顾往昔,竟有些忆苦思甜的意思了。
哦对了,李崇还来医院看了他,带了一个果篮,里面全是价格不菲的有机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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