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扬反问:“我吓唬你?我找了你半天,明明是你……”
司徒湖山喘着粗气说:“你们两个笨蛋,都说了不要单独行动,为什么不照做?!”
唐缈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真的只落后了几步,没想到你们居然走那么快,追都追不上!”
“我们走得不快。”淳于扬说,“甚至还停下来等你,回头喊了好几声,是你自己不答应!”
唐缈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没有啊,我根本就没听到你喊我!你不等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穿得稀奇古怪的出来吓我,说什么‘自从他死了以后,我也像得了瘟病似的,喝了孟婆汤,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真他妈死人都能让你给吓活了!”
淳于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死了?”
“这得问你呀!”唐缈说,“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可我……”
“这里有阵法。”司徒湖山说。
唐缈和淳于扬齐刷刷扭头望着他。
司徒湖山面色灰败,用不同于往常的苍老语气说:“从这儿往上走不能落单,准确地说是不能独自落在最后一个,否则就有可能被阵法和幻象拘住。”
第63章 深洞之五
唐缈问:“什、什么叫做阵法?”
司徒湖山并不解释, 望向淳于扬:“你刚才是不是也……”
“是。”淳于扬不等他说完便点头。
司徒湖山问:“你看见了谁?”
淳于扬指着唐缈。
“什么?”唐缈惊骇莫名,“看见我?”
“你看见的‘唐缈’说了什么?”司徒湖山又问。
淳于扬也不回答,反问:“那司徒先生你呢?你看见了没有?”
司徒湖山点头:“我也看见了。”
三人顿时都不说话, 很显然, 他们都遇到了同样一件怪事。
不如从另外两个人的角度把事情再说一遍?
时间退回到二十多分钟前, 一行人鱼贯走出悬挂着唐竹仪画像的屋子, 只有唐缈落后。
过了不到一分钟,淳于扬发现唐缈不见了, 便将唐画交给司徒湖山, 吩咐其余人在原地等他, 自己折返回去找。结果一路找到唐竹仪处,又往下搜寻四品大员的屋子, 找了好些时候, 沿途都没有发现那家伙的踪影。
这陡峭的小山上一共就三条路, 中间那条大路和右侧那条窄细的小路都距离此地几百米远,就算唐缈长了翅膀,这么短的时间也飞不过去。
他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 下意识地又往山上走,这次更怪的事发生了——不但唐缈消失不见,连其余人也失踪了。
司徒湖山、离离和周纳德那三个人如今噤若寒蝉,连喝口水都要撺掇别人先试试, 怎么可能私自往前走呢?更何况司徒湖山还带着唐画,脚程快不起来。
淳于扬心里焦急,紧追了几步, 突然在台阶上撞见一个人,居然是唐缈。
唐缈显得清秀干净,身上穿着的像是他们学校的校服:白衬衣,蓝裤子,白球鞋。
“你去哪儿了?”淳于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皱着眉头问他。
唐缈浅笑,转身往台阶上走。
“说话啊。”淳于扬不解。
唐缈便转身说:“唐柏仪是我杀的。”
这可不是一句普通的话,让淳于扬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寒气从脚下升腾而起。
“唐柏仪毫无是非之心,几乎陷大局于无可挽回,死有余辜。”唐缈说,“所以我杀了他。”
过了半晌,淳于扬才颤声说:“他……他……”
“你是谁?”唐缈问。
又问:“唐柏仪是你什么人?”
得不到回答,他信步从台阶上走了。淳于扬疾追上去,却是空无一人。
淳于扬几乎迈不动步,浑身冷汗如浆,也不知道楞楞地站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那是唐缈吗?是,也不是,外表是,但里面呢?
他杀了唐柏仪,他问自己是谁,那他又是谁?
淳于扬从台阶上一步步后退,退回拐角处唐竹仪的屋子。
……
时间再往前倒回一点,这次只要十五分钟就足够了。
淳于扬离开大部队去找唐缈,把唐画留给司徒湖山,因为老头儿对孩子的感情很真挚,绝对不会去伤害她。
司徒湖山、唐画、周纳德和离离便站在原地等淳于扬,其实只等了几分钟,但由于提心吊胆,有度秒如年之感。
周纳德背着手在台阶上徘徊,说:“糟了糟了,我感觉淳于扬是故意避开的,小唐要对我们痛下杀手了!”
司徒湖山满脸不高兴地问:“周干部,你什么意思啊?”
周纳德便做出一副早已看透阴谋的样子:“老司,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小唐不想放我们出去,所以躲起来要对我们下手啊!他和淳于扬关系好,于是也把他支走了,等一下他肯定要放毒虫子来咬我们,说不定还有毒烟!”
听他这么一叫唤,离离赶紧抱头蹲下,问:“哪儿有毒烟?”
司徒湖山骂道:“放你娘的屁,唐缈把他妹子还留在我这里呢!他放什么毒虫毒烟的,就不怕影响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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