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珏挂掉了胡子,整理了头发,西装笔挺地来到了公司,虽然神态还是很疲惫,但比之几天前已经判若两人了,把Tommy吓了一跳,心想还是海老大有办法。
这天起,宋珏似乎恢复了正常,他在公司的表现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唯一改变的就是他的私生活更加混乱了。
成熟美艳的女人、气质清冽的男人,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统统都被带到床上颠鸾倒凤。最荒唐的时候,一屋子光着身子的男男女女肉体横陈地躺在他的面前供他挑选。
这种极度淫乱的生活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巨大满足,他没有再回国家,夜夜宿在酒店和高级会所里,怀里搂着叫不上名字的男女,醒来的时候,他甚至不认得他们的长相。
白天的宋珏是一个无比称职的公司老板,他比以前更加勤奋努力,积极拓展着NAE的业务,可是到了晚上,就只剩下了酒精和一句句鲜活曼妙的肉体。他用它们来麻醉自己的神经,让他忘却那个人。
可是无论和多少人交媾,无论发泄多少次,心底的那个空洞怎么也无法填满,甚至在疯狂过后变得更加空旷。
早晨7点,宋珏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躺在五星级酒店的VIP房的大床上,他的右手正搂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虽然那种精致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她尚未褪去的浓妆,右手边,一个清秀干净的男孩正搂着他的手臂熟睡着。这是他昨晚的床伴,他们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身上的某部分很像一个人。
比如这个女人的耳垂,这个男孩的唇。
这是他挑选床伴的条件,他不需要他们长得多么绝代风华,只要他们能够让他找到那个人的影子,那就够了。
可他越来越觉得烦躁,他们不但无法满足他对杨泽的渴望,反而加深了这种思念,激情过后,只剩下能够吞噬整个世界的空虚和彷徨。
他猛地坐起身来,惊醒了身旁的两人。
“宋总,这么早?再睡会嘛~”女人撅起嘴朝他腻上来,想要拉着他躺下继续。
男孩也不示弱,一手直接探入了下面轻轻揉捏着,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双唇,媚眼如丝地对他说:“宋总,是不是又想要了?”
宋珏的胃里翻腾着,恶心得当场就要吐出来。
杨泽不会这样,两人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他却依然会在前戏的时候害羞地抓着他的手臂轻颤着,但在正式开始后就会变得格外放荡,大胆得完全不像是他。但无论是什么样的杨泽,他的眼中始终充满了他的影子,毫不掩饰的爱意每次都会让宋珏攀上巅峰。
不像他们,假意的笑,虚伪的奉承。
他挥开他们,沉着脸说:“滚。”
两人微微愣了愣,女人撅起嘴委屈地说:“宋老板,是沫沫伺候得不好吗?”
男孩缩回了手,惊恐地说:“宋总,你昨晚还说很满意我的表现的……”
“都给我滚!!!”宋珏忍无可忍地怒吼着。
那两人对望了一眼,只好起身穿衣服。男孩的脾气烈了些,胆子也大。出门前,他转头对宋珏说:“宋老板,不知道我们哪里伺候的得不周到了,倒是您,床上的时候总喊着别人的名字,虽然我们清高不到哪去,但也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宋珏微微一怔,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了房间。
从这天起,宋珏一反常态,他不再放纵自己游戏花丛,而是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他拒绝了所有不必要的酒会,每天都会准时下班回到家里。房间依然保持着杨泽还在时的样子,没有一分一毫的改变。这个被他称之为家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牢笼,这里充满了他们的回忆,让他一踏入这里,眼前就全是杨泽的影子,他痛苦万分想要逃离这里,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因为他留恋着这里,除了这个地方,他再也感受不到杨泽的气息了。
每一个夜晚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噩梦连连,梦呓不断,总是在半夜惊醒,脸上是还未干涸的泪水。
他用指尖沾起了那些透明的液体,看着他们出神。母亲说过他从小脾气就硬、不服管,就算父亲快把他打死了,也是一滴眼泪不留,只是咬紧牙关怒瞪着。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未在别人面前流过泪,却在无人的寂静夜晚,因为梦中杨泽的背影而湿了眼眶。
他错了,错得彻底。
知道杨泽消失在他生命中,才知道他对自己有多重要,杨泽这个人不存在他的脑中,却深深扎根在他的骨血里,所以他总是记不起他,却在失去他的时候心痛如绞。
他把杨泽对自己的好肆意挥霍着,似乎杨泽就该一辈子守在他的身边,像妻子一样任劳任怨供他差遣。但杨泽也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比其他人更加敏感内心更加丰富的一个人,即使爱他如同生命,但他会难过会悲伤会绝望,宋珏的所作所为化成了一把把刀尖带血的利刃,每一次都会把杨泽对他的爱削下一块来。即使杨泽的爱深入大海,也终究被残忍地屠杀殆尽,化成了不可见不可闻的虚无。
如果给宋珏一个机会,他愿意用一切去挽回他。他不会再招惹外面的女人,他会老老实实地听杨泽的话,乖乖地上班下班。空闲的时候和他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影或者头挨着头小声地说会话,就像他们在大学里那样。他不会再对他感到不耐烦和厌倦,愿意听他琐碎的抱怨和让人笑不出来的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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