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伊臣在天玄会内部的地位,自然人人知晓。但其他帮会的诸位老大却是第一次公开知道这件事情,一时之间都十分惊诧。
“然后,我想给大家看一个东西,”卫霆飞似乎并没把众人对伊臣的议论当成一回事,自顾自的继续说,“……这个东西,一般人看了可能不太舒服,所以我把其他客人支开了。”
他说着,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立刻,一块巨大的白布从大厅顶端缓缓落下,成为一幅简易的屏幕。
有人推来一架放映机,上面插着一卷胶片。
然后,全部的灯都被关掉了,整个大厅骤然陷入黑暗。放映机被打开,众人不约而同变得鸦雀无声,偌大的空间只听得见此起彼伏的呼吸,以及胶片缓缓转动的声音。
最初,屏幕上是一片黑暗。几秒钟之后,跳动的画面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画面很暗,也很模糊,似乎是被谁随随便便拍下来的。伊臣只能依稀辨认出画面上的背景似乎是夜晚的海边,有几个人站在一辆厢式货车旁边,正趁着夜色使劲的把什么东西从后备箱里拖出来。
被拖出来的是三只长条形的大袋子,一端还绑着沉重的石块。
袋子里突起的形状让伊臣有一丝不安的预感,他想移开视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在摄影机面前,那些人把袋子打开。从里面露出来的是三张毫无血色的人脸,扭曲青肿的五官显然是被暴力殴打过。
是尸体。
大厅里,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最近,我抓住了几只老鼠,”这时,卫霆飞森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因为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家饲养的老鼠,我一时心急,下手就重了一点。如果在场的哪位认出这是自家的老鼠,就跟我说一声,我向诸位陪个不是。”
随着他的话语,画面还在继续放映着。
让摄影机拍下尸体的脸部之后,那些人就把袋子重新绑好,把尸体拖到海滩的悬崖边。
他们随意踹了几脚,袋子就与几颗小石块一起滚下了悬崖。三具尸体迅速被翻滚的海浪吞没,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踪迹。
录像到此为止,很快,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大厅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四周依然回荡着隐约的呼吸声,但是比刚才要沉重了许多。
卫霆飞朝周围扫了一眼,笑笑:“怎么,没有人来认领这三只老鼠吗?要不要我把录像重放一遍?”
人群里,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卫霆飞,你这就不像话了,今天我们是来开开心心参加宴会的,跟我们看这些不吉利的东西算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们天玄会里自己出了问题,还想把脏水往其他帮会身上泼?”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也随声附和:“是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天玄会没了卫老大,前途堪忧噢~”
卫霆飞又笑笑:“这三个人到底是其他帮会的走狗,还是我自己管教无方,暂且不论。不过,各位是否知道他们是干了什么事,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没有人说话。
于是,卫霆飞收敛起了笑容,一手搂紧了伊臣的肩膀:“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因为,他们想从我的心腹伊臣身上得到一件东西。而那件东西,是你们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它叫做——天、权、账!”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一片哗然。
众人震惊的面面相觑,而后突然有人失声大叫起来:“不可能!难道他是……?”
卫霆飞冷笑:“没错,伊臣他就是叶枭的儿子。二十年前,有人为了得到天权帐的下落,差点夺走了伊臣的命。这件事虽然没有闹大,但是我们卫家一直在寻找那些人!你们刚才看到的就是他们的其中三个,而这也不是最近发生的事,而是好几年之前的录像。这件事背后的主谋至今不明,他说不定……就在这间宴会厅里!”
伊臣感到耳边嗡嗡作响。
他已经明白了,那三个被沉尸海底的家伙就是当年虐待过他的暴徒。他记得当时折磨他的有七八个人,也就是说这些年卫家一直在为他寻找那些人?
但是,卫霆飞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这并不重要,卫霆飞的确说过要为他报仇,所以这段录像并不算太大的惊喜。更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身份和天权帐,为什么这些人听到叶枭的名字会这么惊讶?卫霆飞又为什么要故意把这些信息公之于众?
他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结果吗?
果然,在伊臣思考的几秒钟里,大厅里已经一片混乱。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叶枭和天权帐,没想到这份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于世的账本,时隔二十年居然会从天玄会的年轻当家嘴里说出来。但是,没有人敢直接质问卫霆飞天权帐到底在哪里,大家都不敢承认,自己很想要这笔无法用价值衡量的财富。
卫霆飞沉默地看着众多大佬因为账本而丑态百出的景象,默默地冷笑着。他耐心地等待了很久,等待着声浪渐渐平息下去,才再次开口说话:“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诸位,是希望诸位知道,天玄会里的每一个兄弟,对我卫霆飞而言都犹如家人。有谁跟我玩阴的,胆敢伤害我的家人,不管他是谁,从哪里来,是谁的人,下场就跟绑架伊臣的那些家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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