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背对著门站著,他吁出了口雾,两只夹著烟。
电话那头说了什麽,他静了下,淡淡应道:“没事儿,你忙吧。对了,吃过东西了没有?哦、嗯……”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小可探出脑袋,做了个嘴型。夏少谦冲她点头示意,对手机说道:“那我也挂了,你注意点,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挂了电话後,叶轻舟站在医院的走廊,盯著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发愣。
这两天科室里有人请短期假期,其他人得接手一些病人,弄得他这一个星期里就有两天得睡医院。算下来,他和夏少谦也就两三天没见面,可就是觉得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算一算,他们俩在一起也才一个多月,这应该算是在热恋期吧?
叶轻舟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那种很想跟见到一个人的感觉。只是听听声音,有时候难免觉得寂寞。
别想了,去做事吧──叶轻舟拍拍大腿站起来。
将近年末这时候,医院里也比平时更多人,到处都是得感冒的。傍晚时,叶轻舟经过门诊部的时候听到了把熟悉的声音,他猛地一激灵,停下了步伐。
刚好那门口後面走出来了一个女人,他们俩视线相交的时候,都互相愣住了。
“嗨。”陆曼手里拿著件暗红色大衣,她没拉下口罩,就对著叶轻舟弯了弯眼睛。
叶轻舟像是受到感染一样,也冲著她无声地扬了扬嘴角,说了句:“好久不见。”
“Morris没陪你一起过来?”
他们一起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面对面坐著。
陆曼还戴著口罩,摇摇头说:“公司也才起步没多久,他很多事要忙。”
叶轻舟听到这话就没说什麽。
陆曼有宫寒的毛病,到冬天时就会加重,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每次到冬天他都跟如临大敌一样,担心陆曼的老毛病发作,老上网找些祛寒暖体的偏方,或者是找老中医问问,炖的红酒乌鸡喝得陆曼一闻到那味儿就蹙眉头扁嘴的……
“你呢?”
“嗯?”
陆曼看看他,“有女朋友了麽?”
叶轻舟听到这问题时有点犹豫,接著就摇头──他那个哪是女朋友,是男朋友才对。
陆曼却上下打量了他,打趣似的说:“别是骗我的吧?要没女朋友,谁能把你照顾得这麽妥妥贴贴的。这衣服她选的吧?品味挺好的。”
叶轻舟这才留意到自己今天穿著夏少谦送给他的衬衫。夏少谦这人老爱挑剔他的品味,总说他是农村非主流,硬要带他去专柜买。说真的,叶轻舟就这一点跟夏少谦没法同步调,他知道夏少谦赚得多,花钱难免大手大脚的,而且夏少谦现在老送他东西,弄得叶轻舟也有点不是滋味──总觉得他像个女人,老巴著男人送这送那的,有点窝囊。
看叶轻舟不说话,陆曼就当他默认了似的,抿著嘴低头微微笑说:“这样也好。其实,我一直觉得很抱歉。”
“抱歉什麽?”叶轻舟刚出口就後悔了,可是,他就是下意识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当时……”陆曼有些停歇,接著对著他说:“我还没跟你说清楚,就和Morris在一起,这件事儿是我做得不地道。”
叶轻舟不出声,陆曼就接著道:“轻舟,当初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到现在我想起来依然觉得很愧疚。那天你会来参加,我真的很意外,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晴晴告诉过我,你真的很难过、很不好受……我也是,我也很挣扎。”
叶轻舟别过了眼,勉强笑了笑,“都过去的事儿了,别提了。”
陆曼安静下来,她也看向了别处,好一会儿也点点头,喃喃道:“是啊,都过了,说这些有什麽用。”
叶轻舟和陆曼一块儿走回医院的停车场,陆曼现在的座驾换成了一辆宝马,手上背著个名牌包,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在过去都是叶轻舟没办法供应给她的。陆曼坐进驾驶座里时,叶轻舟问她:“你这两天得感冒了?”
陆曼明显顿了下,就跟回避他视线似的点点头。
关上车门之前,叶轻舟又突然上前拦住了车门,道:“你有没有纸张?”
陆曼从车子的抽屉里拿了张便条纸给他,叶轻舟拿出圆珠笔划划写了字儿,接著把纸交给了陆曼:“这是红酒乌鸡的做法,我改良过的,你喝了一定有效。”
“……”陆曼接了过来,仰头看著他,很轻地说了声:“谢谢。”
叶轻舟就看著那辆车离开了医院,这时候,他想起了非诚勿扰里某个女嘉宾曾经说过的“我还是坐在宝马里哭吧”那一句话。
他能感觉到陆曼过得似乎没这麽如意,至少,也没这麽快乐就是了。
然而,他已经失去了关爱她的权力和立场,现在,他们只是朋友。除非陆曼自己告诉他,否则叶轻舟也不会过问。
想想看,这世上天天都在变化。
十年前,他跟陆曼走到了一起,他相信他们也曾经很相爱过,也一定想跟对方一起走一辈子。可是现实却是陆曼另嫁他人,他却半路出家和个男人手牵手搞基去了。
你看,老天爷就是这麽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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