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秋尽也喜欢阳光,和煦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洒在暖灰色的木地板上,拉出一个短促变形的横条纹影子,而一旁则印着一个清晰的四边形光斑,白色的窗纱随风微微舞动,江秋尽就坐在书桌前,翻看一本物理书,柔和的阳光显得他异常恬静。
察觉到林栖的到来,江秋尽抬头看向林栖:“你不是说,让我辅导你功课?”
林栖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那你帮我讲讲物理题,我有两道题不会。”
江秋尽点头:“你拿过来。”
林栖回卧室里拿物理书,坐到江秋尽隔壁,从书里面抽出一张物理试卷,指着空着的最后一道大题,说:“就是这道。”
江秋尽拿过试卷看题目,然后拿出一本草稿本,一边跟林栖解释一边把框架画出来:“学物理,一定有一个整体的知识框架,需要整体的理解和把握,考试的物理问题,可以归纳成两种情况:一种是题目给出受力,求解运动,另一种是题目给出运动,求解受力。”
“不管哪种问题,解题思路都是根据题意,确定受力情况或者运动情况,然后把对应公式列出,通过计算公式来使运动与受力建立联系。”
“就像这道题,就是典型的给出受力,求解运动……”
本来这道题林栖是会做的,但是当他听到江秋尽这种宏观的做题思路时,也觉得有些惊讶,因为这种思路和他自己归纳的差不多,看来江秋尽休学的那几年,真的一点也没把功课落下,难怪做数学大题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写出三种解法,果然是全国物理竞赛金奖的实力。
林栖不由得问道:“这种方法是谁教给你的?”
江秋尽手中的笔顿了顿,回答道:“我以前的家教,他拿过两次国际物理学奥林匹克金奖。”
这两天一直听到他提起这个人,林栖皱了皱眉:“你的家教……不会叫江夜阑吧?”
看江秋尽点了点头,林栖略僵硬的笑了笑。
江夜阑在R大附中算是一个神话,他的照片现在还挂在学校宣传栏里,16岁前拿了两次国际物理学奥林匹克金奖,一次国际化学奥林匹克金奖,17岁同时拿到普林斯顿和哈佛的offer以及R大物理系的保送名额,但令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在哈佛读了两年后,辍学回国了。
事情的反转,令江夜阑这个学神多了些神秘色彩,而且他连证件照都那么帅,挂在宣传栏里威慑了好几届的R大学生,他毕业后,这两届学生都活在学神的阴影之下,就连老陈,在他们考差的时候,都要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以前教江夜阑的时候,就这种难度的题,他半个小时就能满分做完!”
其他人还好,今年接替他校草地位的林栖可就惨了,明里暗里被拿着比较了不知道多少次,好在林栖身上那种浓浓的富N代气息和深不可测的家庭背景让他和江夜阑看起来不相伯仲,倒也不算输。
江秋尽没注意到林栖的情绪起伏,继续将解题方法说了下去,最后总结道:“我等会把经常用到的公式分类抄一份给你,等月考过后,我整理近三年各省市的高考物理题给你做,看看你哪里最弱,针对性解决问题。”
林栖点了点头,虽然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R大附中考试的难度对于他来说不算难,但是被江秋尽这样关心着的感觉太好,哪怕要做完一整本题库,林栖也不舍得拒绝。
讲完那道题之后,林栖没有再打扰江秋尽,两人各占据一边书桌,开始复习。
江秋尽的学习能力很强,一上午时间,他已经把这学期的物理知识归纳好,还圈了考试重点,和林栖之前上课按老师提示圈的一比较,差不了多少。
下个星期的月考,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其实就是期末考前的一个摸底测试,毕竟期末考后,R大附中会根据这一学期所有的重要考试的成绩按比例来统计平均分,期末成绩占百分之五十,然后根据平均分排名重新分班,这是一学期中唯一一次考进实验班的机会,所以大家都很重视这次月考,当然,除了林栖和王逍。
中午的时候,江秋尽接到了尤婉的电话,他没有避开林栖,就在书房接的电话,他明明可以说话了,对着电话却仍旧一言不发。
江秋尽很快挂了电话,和林栖说:“尤婉说已经让人送饭过来了。”
林栖敏感的发现,江秋尽对待尤婉的态度有些奇怪,在不久之前,林栖也以为江秋尽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但现在相处下来才知道,他只是因为接触障碍和长期脱离社会,不懂得如何和别人相处才显得格外冷漠,他其实很有礼貌也很善良。
所以因为什么,他对尤婉的态度那么奇怪呢?
寻常人家十六岁的孩子,还是可以跟妈妈撒娇的年纪,而他早早就成了孤儿,还有过那么悲惨的遭遇,承受过死亡的威胁,成熟的让人心疼。
江秋尽抬头看见林栖脸上的表情,脸一下就冷了,他淡淡的说道:“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
林栖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江秋尽放下手机,声音平静得像没有情绪:“这几年,很多的人用你刚刚那种表情看我很多次。”
“眉头轻微上扬,眉毛整体微微下压,眉间皱紧,整体呈现出轻微扭曲的不自然形态,这是典型的同情表情。”江秋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如果你以后继续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52书库推荐浏览: 苏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