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栖确实有尝试做虾饺,但是……嗯……失败的很惨烈。
江秋尽看着面前那锅山药粥,心口忽然像被烫了一下。
林栖拿碗给江秋尽盛好粥,细心吩咐: “小心烫。”
江秋尽接过粥,尝了一口,垂着眼睛说了句:“嗯……烫。”
笨蛋,把被香芋里的草酸碱刺激到的手藏在袖子里,就以为自己看不到了吗?手背都红了一大片……
林栖闻言急忙给他倒了杯凉水,着急道:“烫到舌头了?给我看看!”
“没有,没事。”江秋尽摇头,偏过头,掩饰着自己泛红的眼眶,极力克制住情绪,“粥很好吃。”
真的烫……烫到心里去了。
林栖以为他难受,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想到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江秋尽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林栖一下就慌了,紧张的问:“怎么了?那么疼?”
江秋尽梗着脖子,使劲摇头,眼泪一直簌簌的往下掉。林栖心疼的要死,笨拙的拍着他的背。
江秋尽的背瘦的剩一把骨头,背脊像一张倔强的弓,无端的让林栖心口一阵一阵的疼起来。
江秋尽抬起手,用手臂狠狠擦了擦眼泪,把脸埋在手心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一会儿,江秋尽缓过来了,拿手背擦眼泪,不好意思被林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一直别扭的低着头。
林栖心里也不好受,捧着江秋尽的脸半强迫的抬了起来,看着这张眼睛鼻头都哭红了的脸,林栖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
林栖用温水洗了一条毛巾,捧着江秋尽的脸,仔细的给他擦了脸和手,也没追问他原因,试了试粥的温度,递给了他:“喝粥。”
江秋尽带着鼻音闷闷的应了声,终于肯好好吃早餐了。
林栖没有再问,所以他不知道,江秋尽为什么忽然之间情绪失控哭了出来,要知道,江秋尽的人设可是高冷学霸,五情六欲鲜少出现在脸上,虽然最近突破接触障碍以后,江秋尽在林栖面前慢慢的恢复了些少年的稚气。
江秋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被别人关心的感觉了。
不是没有人关心他,而是他一意孤行的将那些关心拒之门外。
江秋尽没有家人,他成为孤儿后,从前的朋友也早已失散,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尤婉、他的医生和善意的陌生人,无一例外的被他拒之门外,门里的江秋尽,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刺猬,以这种徒劳的自卫方式,孤傲而决绝的硬撑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所以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非常自然的接受了林栖的关心时,他心里某个已经腐朽锈死的地方又挣扎了一下。
他的反射弧很长,直到这一刻,才幡然醒悟。林栖能原谅这样的他吗?林栖为他所做的一切,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七八分。
但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林栖已经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了不可或缺且重要的一部分。
他听到了,林栖正执着而耐心的站在他门前轻声敲门。
“我明天早上和你一起去学校。”林栖给闷头喝粥的江秋尽夹了块排骨,“反正我的校服也干了。”
林栖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回家,但江秋尽这种状态,他有些放心不下。
“可以吗?”江秋尽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儿鼻音,听起来有些可爱。
林栖勾起一边唇角: “当然可以。”
“还有,我刚刚没有哭,就是……”江秋尽抿了抿唇,“就是粥太热了,熏到眼睛了。”
林栖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下次一定放温了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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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袁叔准时给两人送饭,两人一鼓作气,在晚饭前把剩下的科目都复习完了。
第二天要早起,所以他们早早就休息了。
这天晚上,林栖看着睡得迷迷糊糊,主动往自己怀里钻的江秋尽,心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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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江秋尽和林栖一起步行去学校。
街道上种了绿化芒,正是花期,淡黄色的花朵熙熙攘攘的挤在枝头上,空气中弥漫着清淡花香。
路上铺着环艺工人还没来得及扫掉的落叶和花朵。
只有几家开在路旁的早餐店开门了,早上六点多,店里上班族不多,倒是坐着许多穿校服的学生,其中一家生意最好,烧卖虾饺春卷之类的食物满满当当的码在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糯米鸡,一大锅八宝粥和一大锅皮蛋瘦肉粥,还有自制的豆浆和玉米汁,蒸笼腾起的烟雾氤氲在空中,点单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些嘈杂。
林栖知道江秋尽接受不了挤在店里吃早餐,和他去了隔壁的麦当劳,其实麦当劳有些早餐也还可以,林栖点了两份蜜豆粥、两份油条豆浆,和江秋尽坐在角落的餐桌上吃。
因为要月考,原本是大课间时的升旗仪式和开例会提前到了第一节课前,R大附中的例会一般是校领导通报一些事情,优秀学生代表上台朗读校文学社的主题文章,礼仪队给上周的标兵班颁锦旗等等,R大附中从这学期开始,不仅评选优秀标兵班,还会评选出全校纪律最差的一个班,称为“蓝色班”,标兵班每周都有,但是“蓝色班”不是,只有分数低到越线,才会被评为“蓝色班”,自从定了这规矩后,每个班的班主任压力都很大,学生们在重压之下也不敢造次,毕竟和一排的红色标兵班一起站在全校面前,可以说是非常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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