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焱还是不肯放手,哭得更大声了:“哥哥,我怕,好多血,通红通红的,我不敢闭眼睛。”
谢元淼心里一阵揪痛,怎么办,弟弟吓倒了。郑银秀走过来,伸出手摸了一下元焱的额头:“元焱发烧了,惠丽,去喊三叔公来看看。”
谢元淼用额头探了一下弟弟的额头,却察觉不到有多烫:“没有啊,我觉得不烫。”
惠娴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哥,你也发烧了。”
谢元淼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吗?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他坐在床边,抓着元焱的手,“焱焱,别怕,睡吧,哥哥陪你。”元焱抽了一下鼻子,小脸烧得红通通的,在元淼的安抚下,闭上了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
谢元淼看着弟弟,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一把他:“阿淼,三叔公来了,给你们量下体温。”
谢元淼睁开眼睛:“三叔公。”
三叔公年纪并不十分老,六十来岁,辈分比较高一点,是谢家院的赤脚大夫。他戴着老花眼镜,拿出体温计,递给元淼,元淼拿起来小心地夹到弟弟的胳肢窝下。三叔公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阿淼,这种事谁也没法预料,你要看开点。”
谢元淼点了下头,含着泪说:“我知道,三叔公。”
“等办完丧事,你爸出院后,跟着他去广州吧,天无绝人之路。”三叔公说。
谢元淼抿紧了唇:“这个到时候再说吧。”他还没有考虑以后的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跟着谢应宗去广州。
打针的时候,元焱又哭闹了一阵,后来药力上来,慢慢就睡着了。谢元淼也打了两针,要是平时,顶多就是吃点药,但这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扛,他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第5章 再见
第二天,村长提着一袋东西找到谢元淼:“这是隔壁郑氏祠堂里的人送过来的,说把这个也给你。”说着还递了个信封给他。
谢元淼有些惊愕:“谁给我的?”
村长说:“是郑氏祠堂的村长陪着一个香港回来的老板送来的,那个老板说你认识他,他叫郑世钧,说是来谢谢你的帮忙。”
“他人呢?走了吗?”谢元淼问。
村长说:“还没有,在我家呢。他本来想要去给你妈妈烧香的,被我们劝下了。你要去跟人家说说话吗?”村长对谢元淼有些刮目相看,他妈出事,后事他全程参与,一点不像个才15岁的孩子。今天又有一个香港贵人亲自登门来道谢,莫非他真是算命先生说的那样,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谢元淼点点头,将东西放回村长手里:“五叔,你等我一下。”说完回去除了孝服,洗了一把脸,跟着村长去了。
见到郑世钧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深深鞠了个躬。本来孝子重孝期间,见来客是要下跪的,但是郑世钧并没有去拜祭亡灵,这个礼节便省了。
郑世钧看着眼前这个头上缠着麻绳的少年,才两天工夫,就完全消瘦下去,眼睛凹陷下去,显得越发大了。低下头的时候,露出修长优美的脖子,消瘦得叫人心疼,这么好的孩子,居然遭遇这样的不幸,真是造化弄人。
“小谢,别这么客气。昨天本来要登门道谢的,但是没想到贵府遭遇这样大的不幸,听闻叫人心碎,今天才来慰问,请节哀顺变。”郑世钧扶着谢元淼的肩,有些痛心疾首。
“谢谢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谢谢郑先生,你的东西我不能收,心意我领了。多谢!”谢元淼从小就被母亲教导,做人不能施恩图报。
郑世钧看着这个纤瘦的少年,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倔强,心里生出一股不忍,遂温和地说:“我们并不想用财物来玷辱你的善良之举,这是金钱无法买到的,我们会铭记一辈子。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才好,只能用这些很世俗的东西来表达,这是送给你和弟弟妹妹的一些小礼物,并不贵重,还请接受我们的心意。”
郑世钧这话说得官方之极,也文绉绉的,听得谢元淼耳朵有些发热。郑世钧将东西拿出来,是些复读机、电子词典、儿童玩具之类的,对谢元淼来说,确实是非常实用的,但也非常贵重。他有些犹豫地看着郑世钧,郑世钧只是温和地看着他,眼中有着坚持。
旁边的村长说:“阿淼,你就收了吧,这是郑先生的一点心意,他们下午就要回香港了,别让他们心里有遗憾。”
郑世钧点点头:“对。我下午就要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这个是我的名片,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我写信或者打电话,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谢元淼接过名片:“谢谢,我会的。”这个会,指的是照顾好弟妹,至于找人帮忙,恐怕是用不着了,麻烦谁也麻烦不到他啊。
郑世钧将信封递给他:“这个,是家父托我转交给你的,这是他的慈善基金会给你捐助的奖学金。”
谢元淼不接,但是看清了信封上的字,的确是xx慈善基金会的字样,写的还是繁体字,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接。”无缘无故的,给什么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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