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说:“协议等我们回去后再签,必须要基金会的盖章才能生效,所以这边的事暂时也就没有了。因为地震,学校完全塌了,学校那边可能要重新规划,而且重建的难度会更大,预算什么的都要重新算过,一时间恐怕定不下来。先不说这个,还是先去贵阳吧,我们可以在车上睡觉,到了贵阳再找地方也是一样的,我们也不放心冯总。”冯定尧已经出事了,总不能还让涂晓也出什么意外吧。
涂晓满心感激地点头:“好,谢谢你们。”
老马找的朋友过来了,连夜送他们去贵阳。他们实在太累了,一上车,小王和张亮都靠在座位上睡得格外香甜,还打起了呼噜。涂晓的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一直都靠精神支撑着,整个人显得憔悴之极,眼窝深陷,颧骨也突了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涂晓看着无边的黑夜,想着冯定尧,这次就算是去天边,她都要跟定他了。
凌晨四点,车子到达贵阳,几个人先去了四十四医院,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涂晓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值班台的护士:“请问,昨天送地震灾区送来的有个叫冯定尧的人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他们狼狈的样子,知道是灾区赶来的,态度也还很和蔼,翻了一下登记册:“有的病人处于昏迷状态,没有登记名字。”
张亮急忙问:“那没有人死亡吧?”
涂晓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那个词语,她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护士说:“有一个抢救无效。”
涂晓的腿就软下去了。
小王问:“死了的那个人是什么特征,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护士说:“是个七十多岁老人,女的。”
涂晓猛地哭出了声,提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太好了,冯定尧没有死!
第二十八章 苏醒
小王抱住涂晓的肩:“涂总,冯总他没有生命危险,太好了,没事了。”其实她也不确定,只是涂晓需要这样的安慰。
涂晓点点头,用力吸鼻子:“嗯,谢谢你。”
张亮说:“现在大家都在休息,涂总,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了再过来。”
涂晓闭一下眼睛:“好。”就算是她不愿意休息,但是同事需要。
他们在医院附近找了个旅馆,开了两个房间,几个人连澡都没洗,和衣而睡。涂晓得知冯定尧没有死,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下来,人也一下子睡了过去,不过她临睡前给手机充了电,定了闹钟。
闹钟刚一响,涂晓就猛地一个激灵弹坐了起来,关掉闹钟,旁边的小王睡得正香,涂晓抹了一把脸,准备出门去医院,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的狼狈,想了一下,用几分钟匆匆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轻悄悄地出了门。
此时还只有六点多,这个城市刚刚苏醒过来,一切还显得很安静,难得的是,居然还能听到悦耳的鸟雀鸣叫。涂晓加快了脚步,往医院走去,想买点什么过去,但是发现除了早餐店,别的都没开门,她只好空着双手,匆匆进了医院。
再次在服务台打听冯定尧的病房,护士翻了一下登记册,最后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个床位,有几个病人还在重症监护病房,尚未脱险,其余的都在这些病房,你得自己去找找。”
涂晓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胃难受得几乎要痉挛。她抖抖索索地用手机记下那几个病房的号码,然后挨个去找,结果找完了所有的普通病房,都没有看到冯定尧。涂晓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冯定尧在重症病房,还没有脱险?
这无疑是又给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涂晓沉重一击,她背心上开始冒冷汗,双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她扶着楼梯站了许久,终于才有勇气往重症监护病房走去。
重症监护病房的过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白色的墙、乳黄色的门,让人的心空荡荡的没着落。涂晓站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看病房里的情形,里面的病床上都躺满了人,病人都一动不动的,有的戴着氧气罩,有的正在打吊针,值班护士正在里面照顾病人。涂晓一眼就看见了第三张床上的冯定尧,他静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氧气罩覆在他的口鼻间,这个画面在涂晓脑海中定格,她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涂晓哭得像个傻子一样,泪水将眼前氤氲得一片模糊,看不清房内的冯定尧,她抬起手背擦掉眼泪,睁大眼睛想把冯定尧看清楚。但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感受不到他的温度、气息,触摸不到他半分,这让她心里万分恐慌,她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化作青烟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涂晓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赶紧接通,匆匆离开病房外,生怕自己的电话影响了病房里的病人。是小王打过来的:“涂总,你去医院了吗,见到冯总了没有?”
涂晓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见到了,他在重症病房里,还没有脱险。”
“啊?”小王吓了一跳,“情况严重吗?”
涂晓说:“我要去问问医生才知道。”
涂晓挂了电话,往值班室走去,找到医生打听冯定尧的病情。医生说,冯定尧伤势很严重,身上多处受到重击,内伤严重,还有多处骨折,最大的幸运就是没有伤到头部和要害,否则这种情况已经撑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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