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多多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有自知之明。”
杨茜叹了口气,她觉得吕多多脑子里有根筋,怕是谁都拧不过来了,怎么就一直朝自我贬低那个方向走呢。
过几天祁衡就走了,临走前,送了杨茜一大束玫瑰花,99朵,把杨茜的脸映得比玫瑰还娇艳。这可是祁衡头一回送她玫瑰,以前他总说这些东西都是华而不实的,送花还不如请吃饭来的实际,但事实证明,送女人一朵花,比请她吃十顿饭更让她觉得开心满足。
赵宁肃很郁闷,第一次在女人那里尝到挫败感。他久经情场,没想到最后居然折在其貌不扬的吕多多手里,就算是自己不是真喜欢她,是打算去帮她化解尴尬的,她也不能那么干脆利落地拒绝吧,好歹也接受一下,然后再分手,自己心里都会觉得平衡一些啊。结果一世英名扫地,搞得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心思去跟别人约会。
吕多多这个小丫头,长了一口龅牙的小丫头,她怎么能够那么镇定冷静地拒绝自己呢,碰上自己这样的帅哥示爱,难道不该是所有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吗?
从这点来看,赵宁肃医生,自我感觉良好得要爆棚了。
准备了两个月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吕多多看着系部公告栏贴出来的成绩单,不由得松了口气,付出的努力没有白费。她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妹妹吕银凤,银凤非常意外和惊喜,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吕多多告诉她自己不回去过年了,吕银凤失望至极,她已经快半年没见到三姐了,好不容易盼到放寒假,结果她还不回去。
吕多多听见妹妹的声音,心里稍觉有些歉疚,但是她真的不想回去,不想见到吕建民和吕玲玲的恶心嘴脸,待在学校虽然冷清,但也自在。两份家教继续做着,吕多多又去找了一份假期培训班的工作,日子非常忙碌和充实。
又是周六的晚上,吕多多从附属医院的职工宿舍做完家教出来,与刚从外面回来的赵宁肃不期而遇。赵宁肃看见吕多多,将车停在入口处,放下车窗:“吕多多。”
吕多多抬头,看见了赵宁肃,她强笑了一下:“赵医生。”自从上次拒绝他之后,他们还是头一次见面呢。
赵宁肃看着她:“上车,我请你吃宵夜去。”
吕多多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了,她自己也说了,做不成恋人,也要做朋友的。
赵宁肃带着她去了一处非常热闹的夜市街,那儿都是大排档,各种烧烤、麻辣烫、火锅,到处都热腾腾的,氤氲着热气,看起来就特别温暖。
“吃什么?”赵宁肃问。
吕多多说:“随便。”
“没有随便卖。”赵宁肃一本正经,“我做主吧,吃烧烤吧。”
“好。”
赵宁肃找了家生意非常火爆的店:“吃东西就要拣人多的地方去,吃的人多,说明东西越好吃。”
吕多多说:“我怎么觉得是从众心理。”
赵宁肃就笑:“你不信试试就知道了。”
两人落了座,赵宁肃点了单,两人坐在桌边等,赵宁肃看着吕多多:“怎么还没回去?”
吕多多迟疑了一下:“不回去了。”
赵宁肃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家里有什么困难吗?”
吕多多低下头:“家里姊妹太多,都在上学,家里经济紧张,顾不过来。”
赵宁肃点点头:“你叫多多,在家排行第几?”
“第三。”
“前面两个姐姐?”
“是的,下面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
赵宁肃笑起来:“你家超生游击队啊。那多幸福,兄弟姐妹的感情必定很好吧。”他其实想说,真正的同胞,要比那些同父异母什么的兄弟姐妹好得多吧。
吕多多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宁肃,并非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相亲相爱的,她自己的亲姐弟,未必赶得上赵宁肃和杨茜表兄妹的感情。她有点不忍心泼赵宁肃的冷水,自嘲地笑笑:“没觉得,我从小就是个多余的,看我名字就知道了。”
赵宁肃笑不出来了,这时烧烤送上来了,赵宁肃要了两瓶凉茶:“本来烧烤和啤酒是最佳搭档,但是我要开车,还是不喝酒了。吃吧,这家的烤羊排味道不错。”
吕多多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有一股焦香:“挺香的。”
赵宁肃换了个话题:“你的牙齿是怎么回事,小时候摔的吗?”家里孩子多,不受重视,牙齿断了这么多年都没去补,这就说得通了。
吕多多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掩着嘴说:“被我爸打的。”
赵宁肃完全愣住了,一脸惊愕地看着吕多多,然后说:“我觉得你是个很懂事的女生啊,看不出很调皮。”
吕多多笑了一下,她端起凉茶喝了一口,低着头,想了许久,似乎在想措辞:“我爸重男轻女,我是超生的,他以为我是个儿子,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女儿,还害得我妈丢了工作。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爸特别不喜欢我,大概就是天生的命不对盘,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我刚上初中的时候,认识一个高年级的男生,那是我爸战友的儿子,很出色的一个男生,学校很多女生都喜欢他,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跟他走得比较近,我两个姐姐应该都喜欢他,所以就跟我爸说我在学校谈恋爱。我爸是个独裁者,他严禁我们早恋,然后不分青红皂白揍了我一顿,牙齿就是那时候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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