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九点忙到下午五点,于路前后做了六遍春卷,才完成节目录制,这辈子都不想再做春卷了,加上头天晚上一直在陪海轩等消息,于路感觉自己都快要虚脱了。
录完节目,于路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去g市,一直在现场观看节目录制的钟彦宏自告奋勇开车送他去。于路想了想,干脆把于南和于冰也带上了,他们去了,也许可以转移一下海轩的注意力,缓解一下他的哀伤。
钟彦宏的车开得迅猛又稳妥,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于路一家子送到了g市,老爷子已经停灵到殡仪馆去了。海家在老宅设了灵堂,供客人前来吊唁,海轩也在那边。于路让于南带着于冰先去酒店休息,自己则去海家找阿海。
海家的老宅是老城区的一所带天井的老宅子,上了年纪的房子,虽然修葺得比较好,里面也装修得比较现代化,但还是难掩历史的沧桑,今年夏天雨水多,屋子里有一股阴凉潮湿的感觉,夏天住着倒是挺舒适。
海轩接到于路的电话,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穿着一身黑,几乎和夜色融为了一体,门口的白色灯笼光线惨白,落在他身上,平添了一股哀戚的味道。于路推门下车,走到海轩面前,还没说话,就被海轩张开胳膊抱紧了。
于路没有说话,抬起手臂抱住了海轩的腰,他能够感觉到海轩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过了大概三分钟,钟彦宏从车上下来:“阿海,节哀顺变!”
海轩松开于路,朝钟彦宏微微鞠躬:“谢谢你特地送他过来。”
钟彦宏摆摆手:“没事,你也是我朋友,来吊唁一下应该的,浩洋抽不出时间来,他让我代为转达他的问候:节哀!”
海轩拉着于路的手:“感谢!请进。”
本地人的习俗,白事是伤心事,通常非常低调,不会大肆宣扬,只在家里设个小灵堂,通知最亲近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唁,出殡前举行一次遗体告别,然后主人安排一次简单的答谢宴。
直到进了大厅,海轩才松开于路的手,灵堂布置得非常简单,桌上摆着一张海老爷子意气风发的遗像,跟于路在医院看到的最后一面相去甚远。海哲知道有客来,在灵前恭候,看见于路和钟彦宏,眼神暗淡了一下。
于路和钟彦宏先后给老人上了香,海轩领着两人去小厅里休息。钟彦宏说:“晚点我回酒店,阿路你在这边陪阿海吧?”
海轩拉着于路的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于路点头:“好。”
海轩脸上显出一丝轻松的神色,这两天他神经紧绷得快要断裂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这两天都没休息好,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要紧。”钟彦宏起身告辞。
海轩点头:“谢谢。”
送走钟彦宏,海轩带着于路回自己房间,这是大宅子里的一间厢房,装修得也很现代化,不过看得出来也是很久没人住了。
于路打量了一下:“你原来一直住在这里吗?”
阿海说:“我原来一直住在这里,大学毕业后才搬出去,我爷爷和小叔一直住在老宅子里。我看你也很累了,去洗洗睡吧,房间里有浴室。”
于路点头:“好。”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他刚进去,海哲就在门外敲门:“海轩!”
海轩打开门,不耐烦地看着海哲:“干什么?”
“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让你的朋友住过去吧。”海哲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
海轩说:“他睡我房间了。”
海哲死死地盯着他:“你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期,你爷爷还在丧期!”
“那又怎么了?”海轩不高兴地皱眉。
海哲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这点规矩都不守吗?”
“他跟我睡一床又怎么了?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碍着你了?冒犯我爷爷了?你少管!”说完砰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他觉得海哲真是病得不轻。
晚上海轩和于路并躺在床上,他让于路枕着自己的胳膊,听着他清浅绵长的呼吸,终于觉得心安多了,满心的疲惫也渐渐消除掉了。
按照当地的丧葬习俗,丧礼只持续了三天。办完丧事,送走宾客之后,律师登场,当众公布了遗嘱。海老爷子将海极鲜酒楼的股份分成了三部分,海哲分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海轩分得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前提是他回海极鲜来工作,遗嘱才能生效,如果他不回海极鲜,这百分之二十五股份所产生的红利就用来做慈善,而剩下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则给了海贝。
老爷子最后还是留了一手,虽然没有再要求海轩结婚,但是却要求他回海极鲜工作,要是之前那一次遗嘱还存在着赌气的成分,这一次完全就是从海极鲜的利益出发。海轩不回来工作,那么最大的股东就是海哲,如果海哲做得不好,海轩回来工作,他就是最大的股东,可以接管海极鲜。这既要求了海轩,又制约了海哲,可谓是用心良苦。
至于房产,则是三个人平分,老宅给了海哲,大概是不指望海轩会结婚生子,老宅子给他也不能传给子孙后代了,所以才给了海哲。海轩则得了一套别墅和几套公寓。
听完遗嘱,海贝嚎啕大哭,不知道是高兴自己有了股份,还是嫌分得的股份太少。海轩平静地听完遗嘱,半分异议都没有,直接带着于路、于南和于冰开车回家:“走了,回家去了,以后这地方,就跟我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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