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于路诧异地看着大家,他们似乎都知道这回事了,这又是谁传出来的呢?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罗家这样一来,就完全在岛上失了人缘。
阿嬷冷笑一声:“可不是。最近又在传,罗茂刚的女婿要买我们岛呢,说是要在海上修桥,以后这里就专门修别墅给有钱人住,我们这些人都要被赶出去。做这么多缺德事,也不怕断子绝孙!”
一位大叔说:“又不是不给你补贴款,以后住在城里,干净又方便,多好。”对待卖岛,岛上大多是这两种态度:年纪大的担心会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年轻人的则想着可以拿拆迁补贴去对岸买房子,毕竟住在岛上太多不便利了。
阿嬷不以为意:“我就喜欢住岛上。城里有什么好的,跟鸟笼子一样,见不到天,又看不到地。以后那些鸟也没地方落脚了。”
说起现实的话题,大家都点头赞许,岛上再不方便,但却是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自己的家,这要是真的卖了,那些山林估计都要被推了,整个生态环境都被破坏了,岛还是原来的岛吗?
于路听得皱起眉头,黄建功打算买岛吗?买这个岛,修一条跨海大桥,那得要多少钱,黄家那么有钱?也许他不需要有钱,只要有关系就可以,从银行里借鸡生蛋,自己根本不出一分钱,就做了这岛的主人。
于路告别大家,往村长家去。于南咬牙切齿地问:“大哥,真是他们说的这样,是罗家不让咱们在岛上摆摊的?真阴险,有本事明着来,做不过人家就使阴招,真叫人瞧不起。”
于路叹口气:“有钱有势不就这样。”
于南恨恨地说:“真他妈缺德!害得那么多人都做不了生意。这姓黄的王八蛋,从来就没做过好事,居然还要买岛。”
于路摇头:“卖岛也不是他说了算的,政府不乐意,谁能买得去?”
“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于南恨恨地说。
于路找到村长,说明来意,刚一开口,就被对方拒绝了。于路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说:“阿叔,这也是咱们当地派出所的意思,阿海失了忆,没有户口,就不便于管理,所以叫我上村里来落户。”
“阿路啊,如果阿海是个女的,跟你结了婚,户口落到你家来,这是天经地义的,谁也没话说,但现在他是你什么人,怎么迁,以什么名义?这不能服众啊。再说我们这可能要拆迁,大家都盯着呢,我给你开了口子,以后那些嫁出去的、迁到外头去的,全都要把户口迁回来,我要怎么跟村里人交代?”村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现在农村户口确实难落,尤其是他们这种待开发的地区则更难。
“阿叔,派出所的民警跟我说了,落到咱们这儿,也可以是非农业户口,将来分地分钱都没他的份,这难道还不行?”幸亏刘浩洋想得周到,早就料到会有这样情况。
村长愣了一下:“什么?非农业户口?”
于路说:“对,只要落个户口,有个身份证明就行。”
村长有些动摇:“这事我得开会跟大家商量一下。”
于路说:“阿叔能尽快帮我把这事定下来吗?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当年我爸走得突然,阿林那臭小子又不争气,还惹上了高利贷,欠了你的钱这么多年都没法还,现在多亏了有阿海帮我,我想着年前要是能把高利贷还了,明年第一个就还你的钱。”
当年村长跟于路他爸于利生关系还不错,于利生死后,账单中还有村长的两万块钱欠款,当时于路他妈又嫁了,只剩下于路兄弟三个,他作为村干部,自然要照顾村里的孤儿,于利生欠他的那笔债就一直都没急着让于路还,没有催促的原因,还因为那是一笔赌债。
赌债这种东西,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债务,人死了就一笔勾销了,但是于利生当时留的欠条上并没有说明哪些是赌债,有厚道的人就跟于路说了不用还了,不厚道的人就一直闷不作声,幻想某天于路能够还上,就算是发了笔意外之财,当然,厚道人还是少,毕竟好赌的就没几个不好逸恶劳的。
村长此时没想到于路这么快就能还他钱,这就等于发了一笔意外之财,心里一高兴:“好,我尽快给你办好这事。”
于路说:“阿叔,以后我就让阿南过来找你吧,我店里很忙,厨房里人手不够,实在走不开来。”
“可以,你让阿南来就好。”
因为于路所不知道的原因,阿海落户口这事反倒顺利起来了。
从村长家出来,于路和于南回了一趟家,从家里要带一些东西过去。于南问:“哥,咱们今年回岛上过年,还是在租的屋里过年?”
于路说:“过年那天回不来,好多人都订了年夜饭的。初一再回来吧。”
兄弟俩路过罗家,于路跟在门口晒太阳的罗茂刚夫妇打了招呼,罗茂刚两口子装作没听见,扭过头去了。于南拉了一下于路的胳膊:“大哥,你干嘛跟他们说话啊,还摆着那副脸色给我们看,好像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一样。”
“呵呵,没关系,不用放心上。”于路知道罗茂刚两口子不高兴,是因为他们交了很多学费给阿海,估计至今学费都没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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