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堪心说,就是因为不像女人人家才喜欢的,要是个女的,估计就不会喜欢了。他看两人都站在太阳地里,午后的太阳晒得人头皮滚烫,便拉着施理进了一个花架下。
施理在花架下想了几分钟,然后往回走:“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师兄,不能让段兰平欺负了。”
张堪想说,就你和你师兄的小身板,两个都搞不定段兰平一个啊。不过也没有阻止他,也许利用这个机会让施理开个窍也好。
施理匆匆跑回房子,刚绕过玫瑰花丛,就从敞开的大门里看见段兰平正将王杨抓在怀里,低下头想去亲吻王杨,王杨在那拼命挣扎,手脚毫无章法地乱踢乱蹬。施理一看火冒三丈,猛喝一声:“姓段的,你欺负我们这儿没人呢?!”
段兰平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冲到眼前的施理,松开了钳制王杨的手,面上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淡淡地说:“这是我跟王杨之间的私事,你别管。”
王杨羞恼得满面通红,狠狠跺了一脚段兰平的脚,迅速逃离段兰平的控制范围,气急败坏地吼:“段兰平,你要死了!你说正事就说正事,你拉拉扯扯的干嘛。赶紧给我滚蛋,那个单子我也不接了,不赚你那钱,赶紧给我滚!”
段兰平举手作投降状:“好吧,我不逼你了。工作还是要和感情分开的,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派人来接你。”说着退开几步,冲王杨眨了眨眼睛,挥挥手,潇洒地转身,经过一直站在旁边瞧热闹的张堪,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王杨气鼓鼓地瞪着段兰平轻盈地倒车,将车子开了出去。
施理满头雾水:“师兄,这人来干嘛呢?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王杨的怒气还没有全消,被施理一提,又想着刚刚的一幕被师弟和张堪看见了,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去咬下段兰平一块肉来才觉得解气,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先不跟你说,等我消消火再说。”说完蹬蹬蹬跑到自己屋里去了,“哐”地一声将门关上了,过了一分钟,又砰地拉开房门,跑到客厅里拿了一个茶缸,哧溜一下又钻屋里去了。
施理看着师兄的动作,有些目瞪口呆,过了十秒钟,才回头去看站在桃树阴影里的张堪。张堪憋着笑,朝他招了招手,指指紫藤花架,两人轻手轻脚地又回到了花架下。
张堪先到,去躺椅上坐下了,施理想把张堪赶回吊床去,张堪不让他:“先到先得!”
施理掐了一把张堪裸露的膀子,还用膝盖撞了他一下,不甘心地爬上吊床坐着,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地摇着,压低了声音说:“我师兄说他跟段兰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止半毛钱,那起码是几万块钱的交情了,收了人家那么多兰花,这可怎么算得清!”
张堪终于不再憋着笑,他裂开了嘴,无声地大笑着,怕王杨听到,不敢发出声音,点头附和:“我看也是。”
施理笃定地说:“段兰平绝对是在追我师兄,这个变态,怎么会喜欢男的呢?”
张堪笑不出来了,他小心地问:“你觉得喜欢男人是变态?”
施理想了想说:“反正不是常态吧。按说同性恋也没什么好歧视的,但是我就是觉得段兰平挺变态的。”
不是常态就是变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张堪听着还是有那么点不舒坦,不过好像在施理那里,变态这个词语是专门针对段兰平的,这让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施理看张堪半天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便问:“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啊?”张堪抬头看施理,“哦,我觉得段兰平这人也挺怪的。”不过自己还真佩服他的霸气和勇气,就那么直接地强取豪夺,真是个真男人,我都想学学。不过看着眼前的施理,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自己可没他那股子侧漏的霸气。
“我就说吧,师兄第一次跟我说这人,就说是个怪人,我开始还不相信呢。哎,真同情师兄,怎么招惹了这么个人啊。”施理抬头看顶上的紫藤花架,星星点点的阳光从密密的花架间筛漏下来,像一个个跳跃的精灵。
张堪看着他,没有说话,然后往后一躺,靠在了躺椅上,心说,要是你自己知道招惹了我,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呢,不由得满怀惆怅。闭上眼睛,任凭午后微热的风吹拂过来,慢慢竟进入了梦境。
施理看了一会儿,收起腿,缩进了吊床里,合上眼睛开始午睡。
不知过了多久,施理被王杨叫了醒来:“小理,小理,起来了,我有话跟你说。”
施理从梦中惊醒来,擦了一把嘴角:“师兄,什么事?”那边躺椅上已经空了,张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王杨的面色已经很平静了,丝毫看不出原来的尴尬,他在石凳上坐下来:“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施理肉了一把脸,从吊床上坐起来:“什么事?说吧。”
王杨说:“上午段兰平过来找我,”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不自在了一下,“他说让我去做一个园林设计。那地方你应该听说过,就是城北欢乐城的项目,去年新建的,快要完工了,只有绿化这块儿还没有做,想要找个专业人士去设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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