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头,师兄弟俩就忙活开来了。王杨话虽那么说,但是做起手头的活来毫不含糊。欢乐城占地面积超过30万平方米,除去建筑面积、游乐设备占地面积、广场和通道占地面积,余下的全都是绿化带面积,总面积在上万平方米,除了最常见的草坪和喷水池,余下的部分都要种植树木和花草,至于种什么花木,怎么种,这全都是王杨和施理要操心的事了。
前面那位设计师留下了不少草图,有些地方已经按他的计划完工了,不过大部分地方都还未动工。王杨和施理自己就是设计师,当然不会完全遵照前者的设计思路来,要是照这样的话,请他们来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他俩分了工,每人负责两个方位,每天去实地考察,然后回来绘图,一起讨论设计方案。
八月末的秋老虎是很霸道的,晒得人身上如着了火一般滚烫,不几天,施理和王杨两个人都晒黑了一圈。王杨稍微还好点,晒过之后,原本小麦色的肌肤更黑了一点;施理的皮肤太白,是属于那种晒不黑的,一晒就发红脱皮的那种,比起王杨来,他更受罪。
这天中午他们从工地上回到员工食堂吃饭,施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着水龙头降温散热。他正享受着自来水的清凉,突然听得一个惊喜的声音喊他:“施理!”
施理满头满脸的水,湿漉漉地回头看去,有一个身影欢蹦乱跳着朝他跑来,他辨认了一下:“张堪?”
张堪伸手在施理背上重重拍了几下:“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我还差点不敢认呢,要不是看见你师兄,还真不敢相信是你。”
施理没提防,被拍得呛住了,咳了两声,白了他一眼:“轻点,想谋杀啊?”
张堪连忙替他顺气:“对不起对不起,看见你太高兴了。你和你师兄在这里做什么呢?”
施理缓过气来:“我还没问你来干什么呢?这里是欢乐城,你来干啥?”
张堪嘿嘿笑:“我和我爷爷过来看看这里的风水。你们呢?”
施理又忍不住翻白眼,这年头难道看风水这么盛行了吗?他不知道,不是这年头看风水盛行,而是这些年来,风水就没有被人们忽视过,正好他认识了一个风水师,才惊觉风水是处处存在的。“我和师兄在这里设计园林景观呢。”
张堪笑起来:“难怪最近去苗圃都看不到你,还以为你回家去了。”
施理心说:“你不会打电话问我的行踪啊。”不过他到底没说,他自己也觉得没和张堪熟到那个地步。
“对了,你吃午饭了没有?没吃的话一起过来吃吧。”张堪说着便拉着施理往一个包间走去,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
施理仔细看那桌子上的人,段兰平也在,师兄也被拉到他旁边坐着,为首的是一个银发白须的老人,穿着白色的对襟练功服,正由秦远志陪着聊天呢。秦远志就是段兰平的合伙人,据说是个身家百亿的老总,只有四十多岁,施理觉得秦远志完全有能力独自投资这个游乐城项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段兰平一起投资兴建这个项目。而且,尤其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大老板今天居然都在员工食堂里用餐。
张堪引着施理走到银发老人旁边,非常高兴地介绍说:“爷爷,这位是我的朋友,施理。施理,这是我爷爷。”
施理心里做了个鬼脸,这个就是那位无比神奇的张堪的爷爷?看起来精神蛮好的啊。他挤了张笑脸,对着张爷爷说:“张爷爷您好!”
张爷爷抬头看着孙子拉过来的年轻人,饱经世故的眼打量了施理数眼,便笑眯眯地点点头:“原来是张堪的小朋友,好,好,一起吃饭吧。”当着众多外人的面,张爷爷还是不会叫张堪的小名的。
有人非常识相地在张堪下手给施理让了个座,施理坐了下来,也不别扭,他是段兰平请来的设计师,平时也是十分受礼遇的。
施理刚一坐下,张爷爷便开口问:“小朋友叫施理?是哪两个字呢?”
施理愣了一下:“施工的施,道理的理。”
张爷爷点点头:“不错,好名字。取这名字的人一生多福少劳,多才巧智,福禄丰厚,容易取得成功。”
施理偷偷汗了一把:“多谢张爷爷夸奖,其实这名字就是我爸妈随便取的。”
张爷爷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随便取得好啊,无意之福,才是真正的福气。”
施理心里虽然觉得这老头说话好像是有点在拍自己马屁,但毕竟是好话,谁不爱听呢,便笑着说:“承张爷爷的吉言。”
张爷爷又接着问:“小朋友的生日是哪年哪月哪日啊?我给你算算命如何。”
施理有些期期艾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张堪知道爷爷又犯老毛病了,不分场合地点地给人算命,便赶紧举起筷子,给他爷爷夹了一个虾子:“爷爷,吃虾吧。”他知道施理不爱听这些,生怕爷爷多说了什么惹得施理不高兴了。
张爷爷看了一眼猴急的孙子,打着哈哈笑了两声:“好好,先吃饭。施理小朋友你随意啊,别介意啊,人老了,话就是多。”
施理心下腹诽,这老头话真多,但是面上也不敢表示出来,只好点点头开始吃饭。他不知道自己被一桌子的人羡慕嫉妒恨了,真是有福不知道享,张大师啊,全市最具权威性的风水大师,请他看个风水、算个命,随随便便都要包个几千上万的红包,岂会随便给人算命的,可是这小子居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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