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关山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 “这么推眼镜?”
“不然怎么推?”夏至愈发不解,干脆放下了筷子。“山哥, 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山这次回来与夏至总是沟通不畅,难得兄弟俩能平心静气地吃顿饭,他并不愿破坏气氛。关山随手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夏至的碗里, 柔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吃饭吧。”
哪知三年不见, 夏至的脾气便如那孩儿的脸,是说变就变。关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也不知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 教他即刻沉下脸来把碗一撂:“不吃了!”
回江海已近两个月, 关山连受了夏至近两个月的暴脾气也已到了极限。眼见夏至平白无故又甩脸色, 关山终是忍无可忍地一拍餐桌:“你给我站住!”
一贯严厉的家教令夏至立时僵在原地, 不敢动弹。
关山仍然坐在位置上,语调沉沉地道:“我现在管不了你了, 我的话你不放在心上, 我这个山哥你也不放在眼里了, 是不是?”
夏至沉默良久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迸出两字:“不、是。”
“不是就给我把饭吃了!”关山令道。眼见夏至站在原地不肯动弹,他又皱起眉头冷冷地补上一句。“是不是还要我亲自来请你?”
关山作为长辈终究积威甚深,夏至扁了扁嘴, 认命地坐了回去。端起碗,他抬头看了关山一眼, 关山面色沉凝;提起筷子,他又看了关山一眼,关山一语不发。于是,一口饭还没塞进嘴里,夏至的眼泪就先下来了。一碗饭还没吃够三口,眼泪已盛了半碗。
关山无奈扶额,起身坐到夏至身边,把他手上的碗筷拿开。他将夏至揽在怀里沉默许久,方无奈地吐出一句:“明明是你给山哥气受,你哭什么?”
夏至不肯出声,只将脑袋深埋在关山怀里,边哭边摇头。
关山哑然失笑,他轻抚着夏至的背心低头在其头顶印下一吻,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叹道:“真是个傻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哪知,夏至闻言立时横眉竖目地抬起头来。“山哥,为什么你永远都把我当小孩子?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什么决定也不肯让我做!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关山本能地要皱眉,可当他想起寇钧对他说过的话,又忍不住温柔地叹了口气。“夏至,山哥没有再瞒你什么了。除了那件事,山哥什么都没有瞒过你,山哥发誓。”
“那刚才?”夏至赶忙追问。
关山在心底沉沉一叹,他感觉自己现在就似有了案底的劳改份子,但凡出点坏事,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自己。“山哥是觉得谢元的人设似曾相识……有点,像你大哥。”
夏至迷惑地眨眨眼。“就算真是影射大哥,那又能怎样?……在娱乐圈,这种事一向很平常。”在大银幕上,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极难打动观众,唯有英雄豪杰一方霸主才是电影永恒的主题。而《不死不休》既然是一部商战片,正所谓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马捷南在编写剧本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考虑从现实生活中取材?
关山揉揉夏至的发顶,轻声道:“你大哥对你一向予取予求,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你去问问你大哥的商业对手,看看他们会不会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山哥,大哥才不是对我予取予求,他是对你千依百顺。”不料,夏至听了关山的话只冷静摇头。“大哥是因为你在乎我,所以他才会在乎我,他是想让你开心。大哥这么重视你这个弟弟,就算这部电影真的有影射他,他看在你的面上,也不会计较的。”
关山眉心一跳,急忙问道:“是谁教你说这些的?”
“没人教我。”夏至毫不躲闪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关山的眼睛,清清楚楚地重复。“我长大了。就算我不够聪明,可这么多年了,那些围在我身边的人究竟是好是坏,都有什么目的,我心里明白。”
关山眉心又是一抽,忙问:“山哥这几年不在你身边,你驰哥又忙,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一个毫无底线宠溺孩子的熊家长的逻辑通常都是很清奇的,具体表现为:自家孩子若是懂事了,那必定不是他长大了思想成熟了,而是这个黑暗的社会教他做人了。
“我是一哥还是老板,谁敢为难我?”夏至斜了关山一眼,那眼神有点小得意又有点小自负,好似天边的星辰一般闪闪发光,教人移不开眼。
关山心下了然,黯然道:“我们夏至很能干,演戏难不倒他。是山哥把你一个人丢在江海,让你一直都不开心,对吗?”
夏至双目微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是山哥错了。山哥不该不顾你的感受,不该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江海。夏至,是山哥不好。”关山捉住夏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夏至,你生气就打我,但不要对山哥这么冷淡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对山哥,山哥心都要碎了!”
夏至却只是摇头,他伸手搂住关山的脖颈,哽咽道:“只要山哥以后都不走了,我就不生气了……山哥,我只有你了,你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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