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静默了一会,取出了夏至最近几次来诊所时的作品。他指着那几张画作道:“这是你第一次画的。”莫约A4大小的白纸上简单地勾勒着一轮蓝色的明月和蜿蜒的曲线,看着像是起伏的山脉。“这是第二次。”那是一张跟第一次几乎完全一样的作品。“第三、第四次……”他把那些画作铺排在夏至眼前,它们全都是一样。心理医生叹口气,直白道:“夏至,你把自己封闭地很深。再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也不会有进展。”
夏至不自在地移开眼,轻声道:“医生,我很抱歉。”
“我姓什么?”心理医生终是忍不住发问。
“什么?”夏至猛然一怔。
“我们认识这么久,夏至,我姓什么?”心理医生望着夏至的双眼一字字地问道。
两人又对视片刻,夏至再度移开了眼睛。
“你有那么多粉丝,可我想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其实我也是,我也是关注你的粉丝。”心理医生又叹了一声,尽量放缓语调来下这剂猛药。“夏至,我比你还大十几岁呢。所以,我想你应该可以认同,我粉你主要是出于对你的演技和为人的欣赏。演技我们就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至于为人,你一向很热心很正直很喜欢帮人,这很不容易,在娱乐圈尤为不易。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你在娱乐圈还能有这么多好朋友的原因,真的不仅仅只是因为你是一哥。”
“你是想说我现在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夏至?我对易雪的关心是出于我病态的讨好心理,是抑郁症的其中一种表现症状,而并非真的发自内心地关心?”夏至了然补充。
“不,我是想说,你是个好人。好人助人为乐,也会得到别人的帮助。只要你需要,很多人都愿意帮你,你真的不该把自己锁起来。”心理医生停下来观察了一阵夏至的神情,又续道。“如果心理医生不能得到你的信任,那就去找个能让你信任的人倾吐。我相信,这样的人有很多。”至少心理医生自己所见,自从夏至抑郁,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孜孜不倦地阅读心理学书籍,努力去了解抑郁症的一切知识。
“医生,你不想继续治我了?”夏至惊奇不已,甚至还有些失落和难过。
心理医生面带安抚地一笑,轻声道:“心理医生的职业有别于其他的医生,我们并不追求由自己治愈病人的快感。只要病人能痊愈,就是最高成就,无论自己在当中有多少功劳。而现在,夏至……”他引着夏至在他面前躺下,示意他闭上眼睛。“我要你坦白告诉我,如果这一生你只能对我坦白一次,那么就是现在!坦白告诉我,你最想见谁?”
这个答案对夏至不难,可他仍是死死咬着嘴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诊疗室都安静了下来,夏至只觉胸臆间仿佛有海浪翻覆不断拍打着心口,令他战栗、令他疼痛,偏又令他眷恋。“……山哥。”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来。一切好似尘埃落定,夏至的心头倏忽一落,仿佛一下子就踏实了。
没有回应。
片刻后,夏至忍不住睁开双目,这才发现原来那心理医生早已离开了诊疗室。他扭头看了眼时钟,原来这次的诊疗时间早已结束。接着,他起身从办公桌上拿了一张写了“卫修明”三个字的名片仔仔细细地放入衣袋,离开了诊疗室。
夏至又失踪了。这一次他留下的交代行踪的字条比上一次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要去找山哥,他在我心里。”
唐驰将这11个字连同两个标点符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方才抬头质问小简:“你把关先生的去向告诉夏至了?”
小简摇摇头,一脸谴责地看着唐驰:“我就说早该告诉夏至了嘛,他们俩这么躲猫猫有意思吗?”夏至这次回国,关山并未跟着回来而是孤身一人留在了瑞士,还特意交代小简不得向夏至透露他的下落。
“那他怎么知道去哪找老关?”唐驰奇道,“他昨天都干什么了?你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能漏过任何一条线索!”
“也没干什么呀。”小简一脸无辜,“去见心理医生,回来吃饭、睡觉,没什么特别。”说到这,小简忽而停顿了片刻皱眉做苦思状。“哦……想起来了,差不多晚上10点多的时候,还叫了个外卖。”她转身翻翻垃圾桶,翻出一个纸盒摆在唐驰的面前。“喏,就是这个,巧克力熔岩蛋糕。”
唐驰拿起那个纸盒看了眼纸盒侧边贴着的外卖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打单时间是18:38。他再抬头看了眼丝毫不见惊慌的小简,立时沉下脸道:“6点的外卖,10点才送到?你们告诉我哪家外卖小哥送的餐?”小简眼皮微微一跳,还没来得及回话,唐驰已然一声怒喝。“说实话!再敢帮着夏至说谎瞒我,信不信我立刻开了你?谁求情都没用!”
唐驰这般火眼金睛,小简立时气沮,乖乖低下头来了个竹筒倒豆子。“昨天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夏至点了个蛋糕在吃。吃完了,就笑,说自己真是迟钝地可以。……然后,他就问我关先生的下落。那他都问我,我能不告诉他嘛?”
望着小简那脸颊红红如痴如醉的脑残粉行状,唐驰顿时无奈扶额。半晌,他摸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给关山:“老关,是我……夏至去瑞士找你去了……就别管是谁说的了……人都走了,飞机都起飞了,我能怎么办?劫机啊?!你在哪?……算了,你赶紧回你们原先住的疗养中心等他!他有病,万一扑空了又想不开,你就想想你能不能扛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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