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戴上墨镜,又恢复到往常疏远淡漠的态度,一口回绝,“不用了。”说完,他牵着周嘉之上车离开了。
陈柏溪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低下头数了数手里的票子。一共六张,五张红票子,还有一张是已经签好的支票,估计是夹在人民币里没看见,就一并给了出去。
陈柏溪看着支票上收款人的姓名,勾起唇角。
周大导演,我可有约你出来的正当理由了,那我们……明天见!
☆、chapter6
无论多么繁华的城市,到了深夜,终归会回到寂静。
陈柏溪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罐啤酒,夜晚的冷风吹红了他的眼。
他来上海打拼这六年,最苦的时候是刚来这里的第二年。带他进这个圈子的经纪人得了大病被家人带去国外治疗,不得已把他转给了现在的这个经纪人:艾前。
艾前人如其名,十分爱钱。能赚钱的艺人他死皮赖脸的巴结人家,像陈柏溪这种没家世没背景初涉娱乐圈的小懵懂,自然是理都不理。
没活儿就等于没钱,没钱可不行啊,他还有妹妹要养。陈柏溪只好去找别的工作,可是他没学历没文凭,只能出苦力。他演过死尸、端过盘子、刷过碗、搬过水泥,一天下来又累又饿,蹲在街上啃面包时,总是会遭人白眼。
因为不按时吃饭陈柏溪患上了胃炎,胃痛又不敢买太贵的药,就用几块钱一包的将就。就这样将就了一年,艾前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参加一个娱乐节目,有几千块钱赚。他只需要戴上面具,站在墙边一动不动,让拿着水气球的谐星打就好了。
几场下来,艾前觉得陈柏溪很适合做人肉把子,就将类似的活儿统统推给了陈柏溪。
晚上陈柏溪回到家,背着陈佳擦掉身上的颜料,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不敢发出声音。那时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只要能出人头地,他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要怎么做呢?
至今为止,他都没能找到答案。
夜风吹干脸上的泪水,陈柏溪喝掉易拉罐里最后一口酒,关上窗,坐到沙发上等林良回来。
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到12这个数字时,林良开门回来了。
陈柏溪靠在沙发上,轻声说:“让我等你到这么晚,说吧什么事?”
林良把刚买的汉堡放在桌子上,看了眼右手边的房间,问道:“佳佳呢?”
“睡了。”
“那我留出来一份,明天早上热热给佳佳吃。”林良坐到沙发上,拿出两个汉堡,把其中一个放在陈柏溪面前,嘟着嘴抱怨道:“真要命啊!大晚上的拍雨戏,季文欣状态不好总出差错,就一遍遍地拍呀拍呀,我就一遍遍地给她补妆,手都快累断了!”
陈柏溪握住林良的手臂,疑惑:“季文欣可是出了名的敬业典范,不应该出差错啊?”说完,用力捏了一下。
陈柏溪以前做苦力时为了缓解身上的酸痛,就自学了医疗按摩,虽然手法跟正规师傅的没法比,但还是有效果的。
林良另一只手拿着食物,时不时地把汉堡送到嘴边吃着,口齿不清的说:“听说好像是感情出了点问题。”
“感情问题?有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
林良摇摇头,“我也是听说,具体不清楚。”
陈柏溪放开林良手臂,打趣道:“还说自己是八卦小能手呢,我看你一点都不合格!”
“切!”
几分钟下来,林良手腕处的酸痛感减轻不少,他动了动手臂,一掌拍向陈柏溪的肩,“行啊,溪溪,你又多了个赚钱的手艺!”
陈柏溪拿起桌上汉堡咬了一口,“少在这儿逗我了,你之前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林良扳着腿盘起来,扭过身子正视着陈柏溪,神神秘秘地说:“你猜什么事儿?”
“少跟我卖关子!”
“明天我带你去见黎瑾辰的助理,今天我把你照片发给她了,她说想见见你。”林良笑眯眯地说。
“替身那事?”
“对呀对呀!”
然而陈柏溪并没有林良预想中的那样开心。
陈柏溪只是牵了下嘴角,笑容似乎有些勉强,“好,让你费心了。”
林良皱起眉头,拉住陈柏溪,“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陈柏溪摇摇头,站起身伸个懒腰,“我就是困了,先回去睡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好,晚安。”林良挥了挥手,一脸担忧地望着陈柏溪的背影。
回到卧室,床边风扇被开到了最大档,大风正对着陈佳狂吹,毯子都被吹到脚底了。陈柏溪把风调小了一些,上床拾起毯子盖住陈佳的腿。
陈佳迷迷糊糊地开口,“哥……热……”
陈柏溪伸手擦掉她额头上的汗,轻声说:“风太大会感冒的,不盖腿会着凉哟。等老哥啊……赚大钱买一个有空调,可以开很多窗户的大房子,那样就不热了。”
陈佳翻个身,伸手推了推陈柏溪,“你……好吵……”
陈柏溪无奈的摇了摇头,关上小夜灯,躺回自己的床上。月光从透过小窗照入屋里,陈柏溪看着睡在对面的陈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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