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一愣,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简宁川道:“你当然恨不得我快点忘了,你好省下一笔钱,铁公鸡。”
李铮摊手道:“好了好了,要什么,我给你买。”
简宁川道:“什么也不要,我现在自己也有钱了……你以后不要再带着楼上那位突然来见我不行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要不是你陪着,他根本就不敢来见我。”
李铮顿了顿,道:“你也知道他不敢来见你?你一见面对他就没好脸色,他怎么敢一个人来见你?”
简宁川惊奇道:“哦,还怪我了?”
李铮道:“川川,这回真不是我拉偏架,你还记得自己刚才说话多过分吗?你怎么能对你爸说那种遗产啊继承人啊什么的话?他都这个年纪了,听见这种话能不生气吗?”
简宁川道:“他不要来见我就不用听我说这种话,他干吗非要来?我让他来的吗?好了你不要说了,就知道你来找我没安好心!我不和你聊了,我要睡觉了。”
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李铮起身,却又走到他面前来,他冲李铮翻了很大的白眼。
李铮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这小孩啊,我们昨天飞了一晚上到北京,和你经纪人见面聊你的事,聊完又马上飞来敦煌看你,怕给你找麻烦,从下午打电话给你那时候,一直等到了现在,这好不容易见到面了,你就这种态度。”
简宁川道:“我要感动哭了,你们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两个爹,一个扔下巨额片酬不要来骂我唱白脸,一个扔下酒庄不管来替他教我唱黑脸,哇,一对感天动地好基友,啪啪啪,给你们鼓掌。”
李铮:“……”
简宁川不想说话了,道:“干爹,你快走吧,我真要睡觉了,一困就脑袋疼。”
李铮:“……好吧。好好拍戏,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别全指望你那经纪人。”
简宁川瞪眼睛:“你走不走啊?!”
李铮:“走走走。”
他走了以后。简宁川心里憋气得不得了,比刚才和简华吵过架还更憋气。吵完架以后漠视对方没那么难,烦就烦在有个人非要跳出来告诉你,你爸爸真的很爱你啊,他其实就是不会表达,你要体谅他啊。
去他妈的。
换做别人来说这种话,简宁川炸死对方全家的心都有,偏偏这人是李铮,他前二十年人生里对他最好的一个人。这就非常郁闷了。
第二天,剧组不到七点就出发去鸣沙山继续拍摄,这边太热了,去得越晚,整个拍摄工作就会越辛苦。
吴洲和江白夜两个傻瓜带上简宁川一个倒霉蛋,三人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今天的戏份是吴江两人对简宁川扮演的毛毛还是心存戒备,毛毛同样也不太信任他们,三个人同在一辆车内,互相试探对方而引起的一连串啼笑皆非的事件。
毛毛的角色设定,是个文艺二逼青年,怀着对飞天传说的向往来敦煌寻梦,结果刚到第一天就被人骗了,虽然见识到了世界的黑暗面,但心里的光还是不曾熄灭,仍然是个单纯又向往美好的年轻人,虽然怀疑吴江两人没说实话,毕竟没有人会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就要去万里之外继承什么鬼遗产,但在日渐相处中慢慢接受这件荒诞的事,最终融入了这个小集体之中。
方浩瀚的剧本很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充满了年轻人才能理解的有趣。主要演员就只有吴江简他们三个,几乎用不着拍飞页,按照正常顺序拍摄,演员对人物心理的变化更容易产生共情。
这几场戏拍起来都很顺利,而且好玩。每次“咔”之后,简宁川都能感觉到随着剧情里三人的关系融洽,吴江两人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更热情几分。这种从戏里延续出来的友谊给他的感觉非常好。在拍《罪恶城市》时,他对周放也产生过很强烈的兄弟情。
临近中午,太阳大到能烤熟人,剧组撤退回敦煌城里,下午要在市区拍摄几场室内戏。
简宁川抽空看了眼手机,简华和李铮走了,李铮发消息对他说了一声,简宁川看过,也没回他。
紧锣密鼓的一天拍摄过后,大家状态都很好,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天气不好,方浩瀚决定一鼓作气,晚上抓紧时间再拍两场夜戏。
吴洲忽然发现把姑妈写来的信忘在了家里没带,这样就算到了江南也没有领取遗产的凭证,三个人不得不又返回敦煌,回吴洲家里去拿信,撞见了吴洲的爸爸在家暴他的妈妈。吴洲从小目睹这件事无数次,早已习惯了隐忍,但在这个要离开家踏上冒险之路的夜晚,他忽然获得了与父亲抗争的勇气。
三个年轻人阻止了中年男人的暴行,帮那个可怜的女人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面对家庭问题,和稀泥式的调解,最后不了了之。警察走后,吴洲的母亲埋怨儿子:“你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害你爸!”
做过很多年拯救母亲的英雄梦,在这个夜晚,实现了,也破碎了。
吴洲站在楼下的胡杨树下,仰头看着家里的那扇窗,里面隐约又传来父亲谩骂的声音。他身后不远处的旧车上,驾驶位的江白夜一脸漠然,后排的简宁川趴在车窗望着这边,双目含泪,望向树下那名孤胆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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