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泽也不晓得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张卓交白卷,他表现的比本人还着急,双手握拳的在旁边低声说:“快写快写。”结果张卓越写越慢,突然勾住了杜泽脖子。
“以后试卷先给我抄。”
杜泽正经的摇头说:“这样对你不好。”
“哪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张卓口气挺淡的,“原来在你心里,是女生更重要。”
在陶嘉宇差点被酸到呕吐的时候,杜泽特别捧场的激动起来:“不是的,是你更重要些嘛。”
得,还能再酸点吗?
“那以后无论什么作业都给我抄。”
杜泽很快就妥协了:“那好嘛,但抄作业不是好行为,你不要总是酱紫。”
那年杜泽的湾湾腔特别严重。
此后,陶嘉宇再也没看过有谁抄过杜泽的答案,倒不是杜泽不给,而是张卓在他完成后总会有各种令他不好意思拒绝的理由和说法拿走,而他拿走了也从来没有还过,都是直接交给了老师。
真是出奇了,张卓每次都能哄好杜泽,直到他看见杜泽能够顺其自然的靠在张卓肩膀上睡觉,陶嘉宇真以为他们打上三垒了,结果纯情的让他不忍直视。
“张卓,我和你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说句真话,你对小结巴有信心吗?”
“你说呢。”张卓反问一句。
陶嘉宇顿时感觉自己多事,一巴掌拍上脑门往外望,嘴里说着:“我不说。”外头冷风溜进嘴冻的浑身哆嗦,他这刚要回去,老远就看见培训所的负责人往这走,“叶荀,有人找你。”
叶荀扶墙站了起来:“老董。”
男人面色犹豫,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果断的拉开衣服拉链,从里面的兜里掏出一个红封,他递给叶荀:“你拿着。”
叶荀手里被塞入红包顺手一掂量,长期对钞票的渴求让他对它们有着特殊的感应,只需要感受重量,他就能知道大概的数目,叶荀笑了笑后就推回去:“无功不受禄,你直接说吧。”
说什么呢?
“叶荀,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其实你到底有没有做,已经不重要了。”男人赶紧解释,“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可我也是这家培训机构的负责人,不得不为它的前程考虑……”
杜泽闻言转过身看向叶荀,叶荀没再说话,皮笑肉不笑爱的笑容不合时宜,他看不清叶荀的脸。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
男人立马欣慰出声:“你教的学生都很好,这样吧,我给你介绍我朋友的学校。”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打推荐电话,然而叶荀抬手制止了他。
“谢谢,我想,我再也不想当老师了。”小孩子天真无邪没有成人来的那么难以捉摸,所以培训所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可以在这练习舞蹈,就像是回到了舞台重新开始。
在这里,叶荀也忘记了一切烦心并且勒住脖子让他无法喘息的事。
可是错了,现在他又回到了原点,身无分文,一钱不值。
“叶荀……”
“你不用说了,我都懂。”
“靠!”陶嘉宇在背后骂了一句,转身问张卓,“现在那家人到底怎么说啊。”
张卓叹了口气:“当地记者知道了,你说这事能怎么办,人家靠着培训所生活的,即使证明了叶荀是无辜的又怎么样?那些影响已经在脑海中先入为主。”
“就这么算了?”
“让他们和记者说了是孩子失误。”
杜泽在一边开口:“他们不是蛮凶的么。”
“和钱挂勾了,他们拿什么凶。”如果不按照张卓的办法来,小孩一家掏出的钱就是个无底洞,“让律师和他们说了,放心。”
没多久警察带他们签名,说是可以走了。
离开派出所是件轻松的事,杜泽却觉得心里压了块石头,他活这么大还没受过叶荀这样的憋屈事。
车被拖走回不了家,最后四人要坐半个小时的地铁,杜泽买了肉包子请大家先填肚子,期间想说话缓解一下氛围但话到了嘴边又不想说,因为不知从何开始说起比较合适。
红包一直被叶荀握着,一口口热乎的包子在温暖着几乎僵硬的脸颊,他麻木的吞咽,其中滚烫的一块肉顺着喉咙往下似乎是把心也烫到了,他捂住心口极力喘息,不知何时开始眼前已然模糊。
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只是要重新开始了而已,对,只是重新开始。
可是人生能有几次重新开始。
叶荀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不会再因为难受而哭泣,但他也清楚自己没法逃避。
陶嘉宇听到身旁有哽咽声时转身,叶荀哭的肩膀都抽了,半低着头看不清脸,只看的到有水珠不断的低落在手背上,肉包也被捏的几乎变形。
地铁上的人很多,大家都带着各色眼光去看着他。
陶嘉宇木讷住,他和叶荀相处的这几天知道了不少事,这份工作比郝公馆来的要体面,他更知道叶荀对它的重视,可现在全部泡汤。
哭是宣泄,不哭就完了。
“你别哭啊,这一哭……就不好看了。”陶嘉宇笨拙的找出面纸递给叶荀,“别哭了。”注意到有人在拿手机拍照,他搂住叶荀指着对方,“你拍什么,不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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