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师没下车,又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不着边的话,我心里更发毛了。下车后有一个中年男人领路,走近一撞很精致的房子,进门之后才发现里面很大,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精美摆设,家具错落有致,花花草草随处可见,这种地方说实在的我只在电视里见过,所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手也不敢随便放难受得要命。
等了好久,还是没一个人出现,虽然这里很亮但还是安静的可怕,似乎是被荒废的地方。
“哎,你怎么还站在那,赶紧坐,我刚刚跟苏渺小姐打电话,她说一会才回来,先吃点东西吧,你想喝什么?”
那个刚刚消失的男人手忙脚乱的准备好了吃的摆在桌子上然后坐在我对面傻笑,看样子应该不是男主人,“你是?”我说了半截不知怎么继续,他却很泰然的回答:“我是苏小姐的司机,已经干了一年多了,你的事我只是知道一点,不过,苏渺是个好孩子,你等她回来问她吧!”听着他自然的语气和不做作的神情我不禁想见见这个品味很高的苏渺,因为她选一个司机都这么特别。
在这个自称姜大叔的盛情下我不得不吃了点东西,何况真的饿了,只是又等了半天才终于接到那个苏渺的电话,看到姜大叔眉头皱着心里一紧,不等我问他就转过身说:“今天真是不巧,苏小姐说她有事不能回来,让你先住客房委屈一晚,我带你去吧!”
姜大叔好像有心事没有再同我说话,我也不去不问,反正听天由命吧!
这一晚,辗转反侧。起床时穿上人家准备的衣服,干干净净的感觉真好,而且有一顶新帽子遮着,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正常的小伙子。黎明到来时,我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幽静的世界突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而如此卑微的自己在享受了别人房子衣服后,有会见到什么样的,竟然拯救了自己的女人呢?
没想到相见是如此的容易,刚刚吃过饭,她便来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发型精致,白色高跟鞋,握着一个异常精美的手包。她的打扮让我觉得自己很寒酸,就算身上已经换了一套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你就是辛小海吧,我是兰蓉,你可以叫我兰姨。”她伸出手,四指并拢拇指分开,一下子给人莫名的压力,这个苏渺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哦,兰姨,今天不是要见苏小姐吗?”虽然疑惑倒也不很吃惊。
“渺渺啊,她近一段很忙出差了,过几天会见着的。”她摆摆手示意我坐下,眼神虽然温和但藏着戒备和疑惑。曾有位资深牢友教我做人要懂得察言观色只有这样才能防患于未然,但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从她的脸色看想必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却对这些一无所知,更何况以我现在的处境即使知道也无能为力吧!所以我干脆放弃抵抗,以不变应万变,大不了被赶走,她们救了我总不会再杀了我吧!
沉默着,安静着,对方是在思考什么,怎么对付我吗,我好像没有那个资格吧!但她们不会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找一个不怕死的杀手吗,看起来也不像。
“你以后怎么办?”她突然盯着我问道,心里紧张着,这个女人果然很了解,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看着我迷茫的样子她的口气缓了下来,可我仍摇着头,对着窗外面的蓝天白云和刚飞过的小鸟呆愣着。
“真没有吗?好好想想,你现在已经出来了,还没有犯罪记录,是清清白白的合法公民,可以去做你渴望的任何事。”她仍不放弃的追问着。当然了,这个世界对这类人来说本就是很自由快活的。过去的画面被不情愿的调了出来,牢房里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跃入脑海,我身上一阵发冷,骨子里隐隐作痛,那些日子就如行尸走肉哪里还有什么理想,所有希望都绝迹了,时间变成炼狱般的煎熬,直到身心俱疲麻木不仁。
“那你有什么亲人同学朋友想联系的吗?”她看到我痛苦的神色,转移着话题,可是却又刺痛了我的心,养母改嫁,养父水难,我突然的辍学,加上这几年的杳无音信,谁还会记得我呢?就算有,过去的人事怎么面对?
想了又想,我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望着对方精美的脸,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兰姨,我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没什么亲人朋友,更何况我本就是孤儿,养父去世后就没跟谁联系过。自己也没什么家产,很抱歉打扰您,我不会留在这的,至于那件事,请转告苏小姐,我以后再亲自登门道谢吧!”
救命之恩是不能用一个谢字略过的,但她们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过去我又无法面对,这一刻,一种无奈沉重得像是要把人拖进深渊。
“唉,你也别难过,不要想那么多,渺渺要是知道你走了,估计非拆了公司不可,一切都等她回来慢慢说。”兰姨看到我要走并没有一丝慌乱,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风范吧!
“你说你辍学,这我不知道,原以为,不过你要是还想上学,一句话的事,这附近就有所大学,挺不错,年轻人嘛,应该多学点东西。”听到她平平淡淡的几句话,我才意识到这种若无其事背后沉寂的力量,摊上这些权贵,我是应该欣喜呢还是自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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