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再握住的手机从祝生的手里跌落,掩于堆叠在座椅上的红色绸缎与珍贵珠钻之间,而在最后一刻,祝生的指尖又不经意地掠过绿色的符号,接通了电话,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无力地揪住谢清让的衣襟。
“不要。”
谢清让对此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你后悔了?”
“没有用的。”谢清让的语气很淡很淡,“你可以逃一次,但是不会再有第二次。既然房间关不住你,那么还有鸟笼,就算你现在后悔了,急不可待地想要从我的身边逃开、摆脱我——不可能的。”
他半阖着眼帘,眸色深黑,“……锁我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发出即将关机的倒计时提醒,却无人理会,直到三十秒的倒计时结束,屏幕的光悄无声息地熄灭。
“喂?”
远在大洋彼岸的靳寒川皱起眉,瘦长的手指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而另一边的通话已然结束,并且再打不通。他回想着方才在通话中听见的内容,最后“咚”的一声,手指落下,靳寒川把电话拨给自己的助理,嗓音低沉而沙哑:“给我改签回国的机票,要今天的,越早越好。”
助理问道:“江老先生呢?要不要一起改签?”
靳寒川回答:“不需要,你过几天安排一个人陪他登机。”
助理一口应下,“好的,靳总。”
而祝生这边,他除了哭泣,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掠夺与占有让他几欲崩溃,即使祝生的泣音未曾停止,一度向谢清让求饶,在被人从车上抱回别墅以后,谢清让依旧没有放过他。
谢清让知道祝生最为敏感的地方,也知道怎样的欢愉能让祝生无力抵抗,他逗弄着祝生、亵玩着祝生,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怀里的人咬住唇,眼泪沾湿玫瑰色的脸庞,眉心无意识地拧起来,往日再若即若离的少年,此刻由他拢在怀里,也为他所拥有。
“你是我的。”
谢清让垂下眸,吻去他的眼泪,缓缓开口道。
祝生的体质太差,半夜又发起了高烧,埋在谢清让颈窝里的额头滚烫。谢清让给祝生喂过一遍药,但是温度并没有降下来,他便吩咐佣人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祝生冷得身体轻微地打着颤,睡得也不安稳。
家庭医生急忙赶来,给祝生挂上点滴。
谢清让瞥过祝生潮红的脸,淡声道:“我出去抽根烟,有事叫我。”
家庭医生答应下来。
他对祝生是有点印象的,毕竟生得太过漂亮。上一回是发烧、这一回也是发烧,家庭医生望向祝生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腕,肤色白皙,又留有几个桃花色的吻痕,而方才他过来时,少年本是侧着身子睡下的,从肩头到腰侧,一个又一个的咬痕与指印在那片无瑕的雪色肌肤中很是显眼,也很难让人不想到别的方面。
——就算是养在外面的小情儿,也应该是胁迫大于心甘情愿。
何况少年在睡梦中,都还在抽泣着说:“……我不要。”
房门被轻轻地关住,即使是细微的声响,也让祝生从睡梦中惊醒。他许久没有再做过噩梦,尚未回过神,而家庭医生见祝生醒来,试探着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应该要注意多休养,这种事……就不要太频繁了。”
祝生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家庭医生又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被迫的?”
祝生偏过头来,慢慢地回答:“不是的。”
家庭医生只当他是害怕,不由放缓了声音,“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帮你。”
祝生好奇地问道:“你要怎么帮?”
家庭医生说:“我可以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祝生弯着眼睛笑,“不用的。”
他本来不欲说太多,只是余光忽而瞟见有人推开门,又轻轻地说:“是我自作自受。”
那人的动作顿住,祝生有些苦恼地说:“他也不想这样对我的。他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而已,其实太容易心软啦,我又总是仗着他对我的纵容,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他生气。他总是要我乖乖的,要我做一只金丝雀,只能看着他一个人,对着他一个人笑,我知道他对我的占有欲有多么强烈,我应该明白他的心意,可是我……”
祝生抿了抿唇,“始终无法确定,因为他从来不肯告诉我。”
他说:“我可以做他的金丝雀,可是我不想只做他的金丝雀呀,我想要的……也有很多很多,我很害怕。”
谢清让推门而入。
“张医生,下去喝杯茶吧。”
谢清让的语气毫无起伏,黑沉沉的目光从家庭医生身上一扫而过,冷淡而疏离,家庭医生连忙点头,退出房间,而后谢清让缓缓望向祝生,倒没有立即开口,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安全感?”
祝生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谢清让又开口道:“难怪你总是想让我向你告白。”
说着,他握住祝生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平日总喜欢伏在这里撒娇,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只要你在,我的心总是雀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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