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火不解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大半晚上扰人清梦良心不会痛么?”
文游叹了口气:“我被表妹扫地出门了。”
湛火默然。
文游可怜巴巴地央求,“小湛,求收留。”
“你在开玩笑。”
文游的表情很诚恳,眼神很真挚。
眉眼间的神情是天真无害的,奶白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腻出漂亮的光泽。
湛火顿了两秒,被这种软得滴出水的眼神给弄得怪不自在。他拳头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文先生,你也知道你的风评素来不太好——”
文游表示:我没有。
“而且你是弯的。”
文游,“你这是歧视。”
“对我大放厥词、图谋不轨过,”湛火淡定地数出文游的而诸多罪状,“而且据我所知,你是有男朋友的人,瓜田李下,实在应该避嫌。”
文游一脸诚恳地说:“小湛,你三观好正。可是我们不会发生什么,如果要发生,前几个月早就发生了。”
湛火:……
“我虽然贪吃,但是也不会不问自取。”文游别有深意地道,一边说,一边调到自己常看的频道,“我母亲说过,先问后拿是美德。”
这种悠闲劲儿反而衬得自己像主人,湛火是客人。
可是湛火不吃他那一套,“之前收留你是生死关头情非得已,如今你已经安全,没有道理再隔三差五往我家跑,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湛火不留情面地说:“我嫌麻烦。”
文游一愣,诧异地看向湛火,像个满怀希望的孩子被打击到了,水亮的眼眸中隐隐沁出几分失落。
这一瞬间回眸的动作,若是打个光,必然能搬上银幕受众人褒奖。
他沉默良久,久得让湛火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话说重了,心想着自己也许应该说话委婉些,免得伤到文游的玻璃心。
文游低着头,有点可怜地说:“那你就把我当成隔壁的小鬼,你帮他的时候一点都不嫌麻烦……你也不能太偏心了。”
湛火皱眉,“你怎么能和张盼比?”
文游瞪大眼睛,怒道:“我怎么不能和他比,我难道比不上他?”
湛火自觉失言,有点尴尬地沉默了。他自然不是要贬低文游,只是第一次看见二十八岁的成年男子强行和十几岁的孩子比,惊愕得将心底话说出来了。加上文游很有故意曲解他的话浑水摸鱼的倾向,于是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湛火想了想,说出了一句经久不衰的金句。
“他还是个孩子。”
文游据理力争,“我也是孩子——阶段过来的。”
幼稚不堪的文游实在让人一言难尽,湛火很嫌弃无奈地笑了。
文游窝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这样的湛火,小声说:“我还没吃饭。”
渴盼期望的目光专注地盯着他,好像湛火不给他一碗饭吃就是罪大恶极。
湛火懒得跟他计较,转身去厨房找点剩饭剩菜给他。谁知热好饭菜的时候,文游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高大的身躯蜷缩在窄小的沙发上。
文游侧躺着,睡得很熟。
他来时就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果真没过一会儿便撑不下去直接睡着。
湛火不知道文游出了什么事,但是对方现在明显把他当防空洞了,情绪稍微波动就跑过来寻求安慰。
这可不行。
他孤家寡人一个,活得自由自在,要是被文游缠上了可怎么办?
不是湛火自恋,而是对方脸皮太厚,倘若开了这个先例,习惯成自然,他的生活必然会被打扰。
湛火自认没有做圣母的潜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顾得上文游?
何况文游这人花招多,心机深,谁知道他一味地靠近他是打了什么主意?
文游这一觉睡得很好,睡到日上三竿。
经过一·夜暴雨,天色变色晴朗透亮。
湛火家什么都好,就连沙发摆的位置都好。正对着窗户,窗帘拉开的时候,阳光洒进来。
初秋的阳光又暖又亮,文游一睁眼就感受到了。
如果可以,他想多赖几天,文游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满脑子都是拖延之计。
目光落在茶几上,便看见湛火留的纸条。
大致就是他现在出摊去了,要吃饭自己热,吃完记得洗碗,离开时要把门锁好。
刚兴致勃勃地想要留下来地文游被这直白的逐客令给打击了。他西子捧心一样歪回沙发,决定再多睡一会儿。
最好睡到湛火回来,不忍心叫醒他赶走他,这样他又可以苟一天。
文游的想象很美好,但是现实很残忍。
他吃完饭收拾完餐桌,刚刚适应当保姆的节奏,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打开门一看,隔壁的小鬼正警惕地看着他。
在这个家,不微笑是待不下去的,装横是没有未来的,文游果断扬起嘴角,亲切地说:“盼盼,你找小湛,他不在,出门去了。”
张盼明亮的眼睛盯着他,对文游的示好一点也不买账。尖尖的下巴紧张地绷着,似乎在提防着文游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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