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切听见他的齿关在打战,拐杖倒在地上,方优的身体在不断下坠。
赵切心里一磕,连忙将他歪倒的身体抱住。
方优的情绪极为激动,他不断抽气,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赵切只能死死抱住他以防他失控,然后他听见方优哭出声,说:“他结婚不肯告诉我,就连生孩子,也不肯告诉我。”
原来刚才他去洗手间,碰到文勤以前的同学,从对方口中得知万翎怀孕了。
方优的抽泣声不断从赵切怀里传出来,赵切怔了好几秒,在他耳边低声说:“方总,冷静点,现在在外面。”
他弯下身把拐杖捡起塞到方优手中,“冷静点,你要文游看你笑话吗?还是想沦为全城的笑柄。”
听到这句话,方优总算镇定下来,他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地面。杵着拐杖的手抖着,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风一吹就能把他打倒。
赵切沉下气,对司机叫道:“小李,下车。”
然后一把将方优塞进后车座里。
他坐上驾驶座,对司机说:“打车回去,车费报销。”
然后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了。
赵切就这么硬气了一回,他将方优送回家,听着方优哭了一路。
雪白的脸颊被泪渍染得通红,削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这时的方优脆弱得不像话。
赵切真怀疑就这么让他回家,他会不会转头就去自杀。
赵切想了想,决定不顾方优的反对留下。当然,对方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反对,他光顾着伤心去了。
他把人安顿好,在方优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晚。想了想,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告诉他,当然他九成会拒绝,一成会无视,但是总比你现在这副认不认鬼不鬼的模样强。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好肖想的,难道因为别人没有告诉你他要生孩子了你就难受成这样?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你和文勤之间的血缘只会带来坏处不会带来好处。且不说他不喜欢你,就算他对你有点意思,你们一是乱.伦他文游。你嘴上说只想当弟弟,却总是存着一些非分之想。这样下去你还怎么生活。”
方优猛地将被子掀开,冲下床恶狠狠地等着赵切:“你懂什么?我爱他!我爱他,爱到不要自尊不要性命。”
赵切冷静地说:“我知道,爱到待会儿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腆着脸告诉他自己意外得知喜讯,特地打电话恭喜他。”
方优的眼泪疯狂地涌出来,赵切的话一语中的。
是啊,他待会儿的确准备这么做。
方优猛地抽搐了两下,泪水布满整张脸,他失声痛哭。
赵切为难地转开脸,劝说道:“我希望你想开点。”
方优失态到了极点,捂着脸委顿到地上,“我想不开,我想不开!我这一辈子……”
只有文勤对我这么好。
只有他对我好。
☆、第五十四章
文游的眼睛从天文镜前挪开,他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处理公务。
谢篮将他批阅过的文件一一整理准备第二天早上发放。
文游在废寝忘食日以继夜地工作,复仇的火焰让他热情高涨。
认真的男人最帅气,这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过时。她看着挽起一截袖子处理公事的文游,目光流连于他英俊的侧脸。
这个男人真是个迷。
在这半个月里,文游没有气急败坏地向优想集团发动攻击洗刷耻辱,而是有条不紊地处理事务,不动声色地对对手设下陷阱。饶是谢篮见惯了大场面,仍然对文游的恢复力和自控力赞叹不已。
“阿勤上飞机了?”
“航班在二十分钟前起飞。”
文游笑了笑,很为他的兄长高兴。远离风波中心对文勤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男人极易用赡雅的笑容迷惑人心,谢篮很清楚,她报之以笑,向文游报告方优近况。
说到他得知文勤妻子已经怀孕之时,说:“他似乎很受打击。”
文游顿了一秒,说:“意料得到。”
谢篮说:“听说他在宴华庭门前当众哭出来了,助理只能让司机下车亲自开车带他走。真是出人意料,没想到他还是性情中人。”
文游沉默着,批注了几个字,这才从文件里抬起头,高大的身体靠进身后的座椅里。
“他把阿勤当命·根子,”他说,“不哭如何配得上命这个字?”
文游的表情冷淡生硬,然而此时,谢篮才从他身上窥见一丝疲惫的色彩。
谢篮展现温柔的微笑,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文勤就算如此说,心底还是觉得方优命贱,不配与文勤相提并论。
这个男人一向温柔受礼,冷酷起来的时候却像魔鬼般可怕。他对方优的恨意,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相传当年伊莎两次流产,最终远走法国,都和这个方优的母亲有关。
文游常说自己希望能有几个兄弟姐妹,最好一男一女,可见他执念之深,恨意之切,遗憾之重。
其实文游曾经选择忘记,只要方优不回来,双方相安无事,他绝不会突然费心去对付他。
可是如今对方送上门,联合卢家对他狠下杀手,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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