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优脸上露出嘲意,“比如?”
赵切没有说话。
方优微笑,那是一种近乎堕·落的笑容,“比如你吗?”
赵切嘴唇微张,他想说点什么,却感受到一道巨大的重击。
他被打得栽倒在地,模糊见看见方优冷冷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座机扔到一边,“就凭你?”
*
赵助理被人从总裁办公室抬出来,满脸血,脸颊上肿起好大一道淤痕,看样子像被掌掴过。
公司好几个女同事吓得不轻,这算什么?职场暴力?
老板虽然性格阴晴不定,挑剔阴郁,但从没听说过有动手打人的习惯,何况赵助理脾气一向很好,不想会惹人生那么大气的人,就算老板动手,对象也不该是他才对。
高层的同事们见他的惨状,顿时噤若寒蝉。
都在暴君下面作事,同僚一场,有人私底下给他发信息询问病情,赵助理答曰:“不小心摔倒了。”
摔能摔出五指印,鬼才相信,不过话已至此,不必多言,大家都知道要闭嘴了。
赵切因公受伤,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等他出院复职,才得知方优病倒进了医院。
他赶过去时方优正黑着脸对他动手动脚的护工,挣扎着要下床,看见赵切,问:“你过来干什么?”
赵切笑了笑:“我听说您生病了。”
方优沉默两秒,这才说:“你不递辞职报告?”
赵切说:“辞职了谁给我这么高的薪水?”
方优哼了一声,将护工赶出去,下床上厕所。赵切扶着他进洗手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他出来才说:“您身体好点了么?”
方优瞥了他一眼,径直上·床。
“死不了。”他说。
看得出来他对赵切很不满,但是这种不满还没有强烈到让他把人开除。何况某种程度上他不想开除赵切,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他的脾气。
帮方优处理公事的大助,一下班几乎处于失联状态,两人几乎算得上合作关系而不是雇佣关系,反而是赵切会在生活上比较关心他。
方优就算再逞强,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残疾带来诸多不便,这些不便这么多年来一向是由赵切解决的。
比如这一次,他一怒之下将人打进医院,结果无人照料提醒,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倘若听了赵切的叮嘱,注意保暖防寒,就不至于现在待在医院里了。
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这么一想,赵切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赵切坐在旁边帮他削了颗梨,切好了放在在瓷盘里。
方优重重咳了两声,“我不吃。”
赵切只好打了点开水,将梨片泡在热水里。
“趁热吃吧。”
做完这些,赵切要走,方优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赵切。”
赵切回头,等着方优说话,眼神带着点狐疑,他摸不透方优的想法。
方优抿着嘴,薄唇紧抿,就像被铁水浇铸过一样,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
他目光停留在赵切额前的伤痕上,那里留下了一道疤,黑红色,刚刚结痂。
赵切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张嘴,也知道方优别扭的死德性,也许他想道歉,也许他只是单纯孤单了而已,他没等到回应,耸耸肩,很快就出了门。
*
赵助理和总裁之间有事儿,这是有双眼睛就能发现的。
这两个人之间关系变得生疏了许多,尤其是像赵助理这种事无巨细的人竟然能忘了总裁大人的午餐,忘了交代人给总裁大人热红茶,忘了下雨天去叮嘱他注意保暖,这件事就显而易见地古怪起来。
不过也是,是个人都知道长记性,哪有真记吃不记打的?
那件事后,老板变得愈发阴晴不定,是不是就要找赵助理的麻烦。A组的策划不行啦,B组的资金没到位之类的问题,全部都变成了赵切的责任,他一个总裁二助,常常被当众骂得狗血淋头。
据大家观察,老板也没从施虐过程中获得快感,很多时候脸黑得滴墨,一看就写着“老子不爽”四个大字,也真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孜孜不倦地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发雷霆。
这么一想,人们纷纷向赵助理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赵切还算坦然,方优其人发疯的时候一向分为两个阶段,对己和对人的,先自我折磨,撑不下去就折磨别人,等他疯够了,问题就会解决。
这段时间他姑且给这小疯子出气,不过也要学会明哲保身,大部分时间自我调整,小部分时间给人当出气筒。
赵切在茶水间煮了杯咖啡,思嘉极为同情地递了管药膏给他。
“赵助,实在不行您就撤吧,在哪不是做,非得受这份鸟气?”她冒着大不韪劝赵切脱离苦海。
赵切把咖啡一口干完,擦了擦嘴,“你知道优想每年发多少钱给我吗?”
思佳撇撇嘴不答话,半晌眼珠子一转,调侃道:“金山还是银山,值得您这么留恋?”
赵切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再等等吧,等我赚够了我就走。”
思嘉一愣,眨眨眼,看向了赵切身后,咽了咽口水尴尬道:“方总。”
赵切一愣,转身去看身后,方优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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