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牧微微低头看福央认真的样子,朝他抬了下下巴:“尹牧。”
福央点头,刚想开口说自己的名字,尹牧就打断了他:“福央,福气的福,中央的央,对不对?”
福央一下子就笑开了,脸上漾着两道浅浅的猫纹:“你怎么会知道?”
尹牧抬头看还剩两秒的红灯倒数,勾了勾唇:“年级第二。”
说完,尹牧抬腿朝马路对面走去,福央要等十字路口另一条路的红灯,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目送尹牧过马路。等尹牧过了马路转过身,福央才朝他招了招手:“礼拜天见!”
福央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作业,他在学校里已经做了一部分,现在剩下英语和数学还没动,等到了九点妈妈喊自己出去吃东西,福央才扔了笔去客厅。
福央一家人加一个外公住在一起,福央的爸爸福康是跑长途运输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妈妈洪潇开了家小吃店,卖炸鸡薯条的,叫羊羊炸鸡店,八点关门后只要福央在家就会从店里带吃的回来给他。外公洪斯玉退休前是个小学老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退休后养了许多花鸟鱼虫,养在他分配到的老房子里,离福央家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路。
福央的聪明就是遗传洪斯玉的,福央小时候拿着语文课本和洪斯玉比赛谁先把课文记熟,洪斯玉看一遍就能背出来,福央比他差了点,得看了两三遍。
福央学习其实不像一些成绩很好的学生那样特别用力,但无奈遗传了外公的好脑子,从上学开始名次就没掉出过前五。
福央坐在茶几前的地上打开洪潇带回来的袋子,边啃鸡腿边问:“外公还没回来吗?”
洪潇正收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我刚打电话给他了,还在下棋呢,估计得十点回来,你作业做完了吗?吃完早点睡啊。”
福央一个鸡腿很快啃完,又开始啃鸡翅,啃到一半不那么饿了开始和洪潇分享这个星期在学校的所见所闻:“妈妈,有个男生和我在一个学校,也住月安,我好几次乘车看到他了,长得超级帅。”
洪潇无语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边在沙发上叠衣服边揶揄:“还能有我们家福央帅?”
福央鼓了鼓嘴,嘴巴上油光蹭亮的,语气有些急:“我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帅的,我今天还帮他抢位置了,他还知道我考年级第二。”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福央的语气里带了点小雀跃,洪潇用余光扫儿子:“出息!”
福央不再理不解风情的老妈,专心啃鸡翅,啃完把袋子一扔洗完手又钻卧室去做作业。
洪斯玉十点半回的家,敲了敲福央的门,福央正在题海中苦战,一听敲门声就知道外公回来了,洪斯玉头发和胡子都花白,把手里提着的糖炒栗子递给福央:“外公给你带了栗子,别做作业了,明天再写。”
福央接过塑料袋点头道好,嘱咐洪斯玉洗澡注意安全后回到房间边吃栗子又边开始写作业,成功在十二点前把这周的作业全都搞定。
周末两天福央彻底放风,去炸鸡店里帮了洪潇一天的忙,周日和洪斯玉逛了逛超市买了点东西,下午准时背着书包到了月安镇前街,和已经在车站的尹牧一起乘车去学校。
高一上学期的体锻课从十月份开始,六个班六个班一起上,兴趣课不分班级只看项目,每六个班选同一个项目的学生在一起上。
福央所在的七班和尹牧所在的十一班正好是一波,福央握着乒乓球拍看到尹牧也在乒乓球馆的时候当时就跑过去了,满眼惊喜:“尹牧你也选的乒乓球吗?”
尹牧朝他点了点头,福央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到尹牧的搭档,他歪了歪头:“你没有搭档吗?”
尹牧只打算选一个晒不到太阳的、弄不脏衣服的项目混一下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做什么都很认真还莫名热心肠的福央。
眼看着福央从筐里热心十足地给自己拿了拍子和球朝自己走,尹牧把手伸进裤兜,从里面摸出一袋湿纸巾。
“给你尹牧,我们一起打吧。”
福央把拍子递到尹牧面前,然后看西洋镜般看着尹牧把球拍和球通通擦了一遍,最后他又把自己的手也擦了一遍,才看向已经看呆的福央:“走吧。”
福央走在尹牧前面一步三回头,脸上透着匪夷所思,尹牧倒是云淡风轻闲庭信步,周围看他的人很多,他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眼神,多一个傻乎乎的福央也没什么差别。
一下午的体锻活动结束,尹牧出了点汗,额头上的汗沾到了发梢,去放乒乓球拍的时候表情有些不爽,连带着对那些看他的目光也开始厌烦起来。
他表情冷着站在那里等福央过来还完球拍过来,福央站在筐子边上还完拍子,突然弯下腰开始捡人家扔在筐外的乒乓球,边捡边大声道:“你们能不能好好放啊,都扔在外面!”
福央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帮体委捡完球后他才跑到站了许久表情不耐的尹牧面前,他两颊通红,浑身都冒着热气,抬头眼睛亮晶晶地和尹牧道别:“我回教室了啊。”
尹牧眯了眯眼,一把攥住福央的胳膊:“跟我去洗脸。”
怎么能放任满脸的汗不去管它?尹牧没有多给福央拒绝的机会,就拉着人去了乒乓馆的洗手间,大部分人都走光了,洗手间里没什么人,尹牧开了两个水龙头,福央心说大概尹牧只是想让自己陪他洗脸,于是就站在一边看着,没想到尹牧指了指另一个水龙头:“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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