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们唱了没有?”女兵大声地问着自己中队的战友。“唱了!”四中队的人反应很快,回答的很整齐,声音很洪亮。几声高亢的女声,在里面分外清晰。
那女兵显然也有些紧张,可是也有明显的愤怒,那种被别人用不公平的方式击败的愤怒。声音有些颤动,可是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问题:“我们唱了该谁唱?”
李万亭仿佛看到了刚进新兵连时的自己。一样的满怀激情,一样的不服输,一样的,要与男兵比个高低!所以在女兵问出了“该谁唱”的时候,他与四中队的人一起回答:“三中队!”
李锴与张小毛疑惑的目光,同时聚到李万亭的脸上。可是李万亭不在乎,这一刻,他觉得一定要帮助这个女兵,为了她敢于站出来的勇气,为了她不服输的劲头,为了她,不相信军营只是男兵舞台的信心。
谁说女子不如男。这话传了多少年,可是由于生理上的先天弱势,女兵,在部队里还是明显的被照顾,被保护。不是她们不知道好歹,不是她们得了便宜还卖乖。谁穿上军装的那一刻,没放飞过一个英雄梦,谁拿起枪的那一刻,没兴起一腔报国情。
为了这梦,为了这情,女兵,不甘愿被照顾,她们想和男兵一样,守土有责。她们不愿意被保护,因为她们,也是保护人民的一份子。
所以今天,这个女兵才会站出来,克服自己的羞涩,克服嗓音低的弊端,用自己尖利的,或许并不动听的声音喊出那一句:我们唱了该谁唱!
李万亭大声地与四中队的战士一起呐喊,他的眼睛是湿润的,为了自己还没找到的归路。他的心情是澎湃的,为了那与他当年一样不屈的发声。女兵,不是军营的点缀,她们,中这火热队伍的一员!!
李锴和张小毛受了他的感染,加入了四中队的行列。
四班的战士受了感染,加入了四中队的行列。
二中队的战士受了感染,加入了四中队的行列。
最后,是三个中队的人,一起对三中队进行声讨。三中队值班员无奈地看了看另外两个中队,指挥自己中队的人唱起了“咱当兵的人。”
那位女兵看了看自己中队的值班员,得到许可后,站到礼堂的过道里,对一中队、二中队的人进行示意,然后高亢地唱了起来:咱当兵的人--一起唱!
三个中队的声音整齐、洪亮:“...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不知何时,三中队的声音也和了进来:“...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主席台上,大队长、教导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微笑。各中队队干部侧身看着自己的战士,眼里全是欣赏,四中队干部的目光,更是炙热的要命。
大队长制止了三中队不服气的值班员,想和一、二中队讨回场子,可以留到下次,机会多得是。刚才拉歌,那火热的气氛感染了他,声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几分:“现在开会!全体,起立!”
军歌奏响,意犹未尽的新兵,和着音乐,齐声高唱:“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
教育结束了,还有些时间才到午饭,李万亭回到宿舍,想把自己的演讲稿写完。可是李锴与张小毛不想放过他,连连问:“你当时怎么想起来与四中队的一起?”
李万亭看着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别瞎说。到时三中队的人还不得套我麻袋。”
大家哄堂大笑。年轻的笑声,远远地传出了宿舍楼,在军营里回荡。
李万亭的心思,还在他的演讲稿上,为了不被打扰,他拿着纸笔,去了中队学习室。不想里面早已有人,大概是各班要参加演讲比赛的人都来这里,图个安静。
张紫阳对着李万亭招了招手,他走到张紫阳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你的稿子写完了没有?”
张紫阳摇了摇头:“好象许多话想说,可是又好象有许多话没说完。五分钟的时间,总觉得会超时。”
边上就有人接着说:“是呀,我的稿子写了三千多字,就是加快语速,也得超时。可是想减吧,又哪句都舍不得。”
第20章
无论大家的稿子是长是短,会不会超时被警告和扣分,演讲比赛如约而至。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都在坐进中队学习室时,化为了平静。
紧张什么呢,不安什么呢?现在李万亭和所有参赛人员一样,仍与自己班里的战友并排坐在一起,并没有因为是参赛队员,就单独设坐。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些战友,或许有时会有善意的玩笑,可是他们绝不会嘲笑。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因为你的某一句话,就把你挂到论坛上,口伐笔诛。他们会与你争论,可是当你能够说服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心悦诚服地表达自己的认同。
因为参赛的人多,中队破例没有收看新闻联播,从七点开始,力争在熄灯前结束。所以指导员的开场白十分简短:“大家已经入伍快一个月了。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学习,初步成长为了一名战士。那么,大家有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来当兵的初衷呢?下面,就让我们与参赛的战友一起,重温我们为什么要来当兵。”
比赛的顺序十分有部队特色,从一班到九班,一班一个人,第二轮倒过来,从九班到一班。张紫阳做为四班第一个出场的人,默默等待着。李万亭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稿子再熟悉一遍,就认真地听起别人的演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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