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钟关白心里除了敬畏,什么都不敢有。
陆早秋拣着有钟关白的照片看完,将相册放进抽屉里。
钟关白走过去感叹说:“那时候我怎么就没跟你在一起呢。”
陆早秋一愣,仔仔细细看了钟关白一会,眼睛里的些许复杂逐渐变成了浅浅的温柔笑意与平和包容,他说:“早点睡吧。”
钟关白不敢造次,老实躺到陆早秋身边。
他太久没有这样早睡过,连日的疲惫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钟关白把一应文件都交给了律师,下午就坐在机场的贵宾室里拿陆早秋的手机给秦昭打电话,给自己手下的人安排出路。
秦昭一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他当年能迅速从一个过气演员变成现在家喻户晓的影帝,是承了钟关白和唐小离的恩义。
那时候唐小离写的东西挺火,有投资人要买他的IP改编电影,他坐在投资人面前,指名道姓地要秦昭演男一号,他自以为很有情怀地说:“我这本书就是为秦昭写的。”
投资方连秦昭这个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上网一搜,这人属于典型的“演的角色家喻户晓但是谁也不知道演员本人到底叫什么名字”,总而言之,没有名气,担不起票房,但是演技炸裂,片酬还低,是个演配角的好人选。
投资方搞明白了情况,发话了:
要秦昭当男一,白给IP也不拍,要拍就要请当红小生来扛票房。
唐小离气得把铂金钢笔朝合同旁边一甩,说:“爱拍不拍。”
在这个圈子里,唐小离到底还是新人,没有被成功改编的影视作品,他话放在那,非要秦昭,一下子还真没人肯冒险拍。
唐小离一个电话把钟关白叫出来喝酒,一脸欲望得不到发泄的惆怅,“没人拍我怎么睡得到秦昭?”
钟关白和唐小离,那是“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情谊,说通俗点,就是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洁地分析对方炮友活好活烂的战友。
两个骚零,情比金坚。
钟关白算是跟着温月安长大的,本来应该长成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奈何后来交的狐朋狗友全不是正经人。在这方面,他和唐小离的脑回路是一样的,他很快地找到了拍电影和睡秦昭之间的密切联系。
但是他已经有了陆首席,当然就不是以前那种炮王心态,他喝了两杯酒,就开始语重心长地跟唐小离吹牛逼,“我跟你说,有老婆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唐小离翻白眼:“你一个零号,这个逼是不是装得有点儿太大了?啧,那您给说说,到底什么感觉?”
钟关白一脸深沉,“我跟你说,陆首席刚批准我跟他睡一起的时候,我躺在他旁边一晚上没睡着。其实一点光没有,我又夜盲,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就是睡不着,我不敢碰他,只敢朝着他脸的方向盯着看,一团黑的,我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唐小离还没搞清楚状况,他问:“没干?”
钟关白用一种对牛弹琴的语气说:“灵魂的事,你是不会懂的。我跟你说,你不要老是想着搞别人,有意义的人生,就应该找个正经人,弹弹琴,念念诗什么的。”
唐小离说:“你变了。”
钟关白说:“哪变了?”
唐小离一脸对于美好过往的唏嘘感叹,“你以前不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人,以前我们都是实在人,真Gay不打假炮。”
钟关白说:“好吧。看来你还是要搞那个秦昭。”
唐小离:“你知不知道秦昭长什么样?”
钟关白:“不知道。”
唐小离掏出手机,“你看。”
钟关白:“这不是那个,演那什么的——”
唐小离:“就是他。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钟关白:“没有。”
唐小离:“自从我高中毕业看了他演的一个剧,从此以后我打过的炮都有他的痕迹。”
钟关白回忆了一下,“好像有几个长得是有点像他。”
唐小离一脸庄严肃穆,“不是有几个,是每一个。”他说完以后拿起杯子,豪迈地抬头闷了一整杯酒,“所以说什么我也得把他睡了。”
钟关白突然有点感同身受起来。
他爱陆首席的方式是说什么也不乱搞,小心郑重,不敢亵渎,只要陆首席不睡他,他万不敢睡陆首席。
唐小离爱秦昭的方式可能就是拼命乱搞。
于是钟关白说:“不就是电影么,我给你拍。”
这话是借了点酒劲儿,但也不是空头支票。
那时候钟关白凭借《听见星辰》刚得了一个电影配乐奖,认识几个人,手里有两个钱,正好烧得慌,不是唐小离他说不定也会去投资别人。
钟关白把唐小离的本子一看,配乐在脑子里就有了雏形,他自己出了一部分资金,又说动了一个制片人,很快电影就提上了日程。
秦昭一炮而红。
三个提名一个影帝,直接封神。
后来秦昭对唐小离是一腔恩义全部肉偿,对钟关白他不能肉偿,只好一手把钟关白的人收容到自己的工作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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