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真不愧是萧潇啊!”
周涵拍着胸口,回头心有余悸状瞅了一眼那座被他们挖了条通道的古墓。
此时墓穴四周就跟被爬犁翻了一遍似的,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沟壑和翻开的浮土,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周涵竟然从中看出了几分还未散去的鬼气森森来。
“对了,阿阮那边也还好吧?”
他又想到和他们兵分两路的自家好兄弟好基友,连忙拉住白意鸣的袖子问道:“之前说过我们这边的墓比较凶险对吧?如果萧潇一个人都能搞定的话,那阿阮他们那边应该也没问题咯?”
“嗯,两位大师和阿阮他们那边,也已经解决了。”
白意鸣回头朝周涵微微一笑,白家两姐弟如出一辙的眼睛轮廓深邃,眼瞳漆黑如同点墨,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起来特别具有诱惑力。
周涵猝不及防被狠狠“电”了一下,脸立刻唰一下红了个透彻,心跳飙破一百的同时,情不自禁捂住胸口,感叹难怪这人拍电影的时候,导演特别喜欢给他拉特写,光这双眼睛,就实在太有杀伤力了。
大概是周涵那脸红心跳的反应实在太明显,白意鸣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这比他小了足足十几岁的小年轻的那点儿心思,他双眼中有道微光流转,却什么也没说,只朝周涵又笑了笑,在睡满了人的营地边上找了块空地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对方也坐下来。
周涵连忙揣紧一颗咚咚咚乱蹦的心脏,坐到白意鸣旁边。
他不敢贴得太近,便跟棵树桩子似地挺得笔直,长手长脚别扭地缩在身前,颇类高中女生面对暗恋男神时腼腆羞涩的经典情态。
……他一定是知道了,白先生那么聪明,一定察觉了……
周涵端着白意鸣亲手递给他的保温杯,脑海中一片混乱,跟走马灯似的反复重播着两人算不上多的相处。
从自己第一次和他打招呼就热情得有些过分的态度,一路回顾到不知何时暗生的暧昧情愫,直至这些时日来完全不受控制的非分之想,只觉得每一帧画面都能抠出些甜蜜的糖分来。
……我、我应该顺势表白吗?可现在这时间地点真的一点儿也不浪漫啊……不过,白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看他似乎不是很排斥的样子,那……有可能会接受我的表白吗?……
他一面陷入难以自拔的回忆之中,一面分出三分精神,忐忑地琢磨着这些对他来说很急很关键的问题。
“茶要凉了,你不尝尝吗?”
就在周涵心头有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之时,白意鸣温柔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他指了指周涵还傻傻握在手里,连盖子都没有拧开的保温杯,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亲手给你泡的熟普,里面还放了些安神健体的药材哦!”
周涵一听这话,浑身一个激灵,早已魂游天外的三魂七魄立马归位,两手并用,动作十分急切地旋开杯盖,也不管那茶是不是还有些烫口,更尝不出什么香苦甜涩、前味回甘,只咕噜噜仰头一口气灌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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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刚下了一场暴雨的缘故,阴暗的墓道潮湿而泥泞,空气中弥散着雨水穿过土层后特有的泥腥味,还有苔藓与霉菌泛滥生长的腐败气息。
萧潇匍匐在湿淋淋的墓道中,他的脚边倒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只是此时它口角溢出的血线都已渐渐凝固,气绝身亡多时,变成一团渐渐冷却的白毛。萧潇只觉得浑身都疼,吞下舍利骨后,那股源于先圣的过分澎湃的功德之力胀满了丹田,又顺着他的经络游走流窜于五脏六腑之中,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吹涨了气的纸糊的袋子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撑到裂开。
他勉力睁大眼睛,借着墓道中燃烧着的符咒余光,看向几步开外的另一个人。
那是他的师兄萧宁。
只是那人的形容举止,却又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萧宁了。
那个曾经俊朗潇洒,照顾他起居饮食,教他符咒道法,还会牵着他的小手逛元宵灯会,给他做好吃的糯米糖饼的师兄,模样比五年前被师傅逐下山时,足足老了三十岁,跛脚独眼,满头白发,只仅剩的那只闪烁着精光的眼睛,还带着他曾经见过的疯狂。
“呵呵呵……”
萧宁捂住被红鸾之魂完全烧成了炭的一条胳膊,艰难地支着那条跛腿,朝萧潇挪了几步。
即使已经仿若垂暮的老人,但那张又老又丑的脸,却依然和年轻时一样,带着他招牌般的柔和微笑。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他说着,伸出仅剩的那只枯瘦的手,先是摸了摸师弟的脸蛋,随后指尖移动,划过萧潇因为疼痛而不自觉蹙起的眉心,轻轻揉开那处明显的皱褶。
“……来这里之前,我早就算过……我们两师兄弟缘分未尽,总有一天……”
他说着,低下头,嘴唇靠得极近,几乎就要印上自家师弟刚刚被他按揉开的眉心,声音低哑却清晰地传进了萧潇耳中。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潇……萧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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